鐵栓跟在了身後。
路上,黃臘生很是內疚地說:“楚書記,怪我沒把群眾情緒穩定好,你就批評我吧。”
楚天舒剜了他一眼。
黃臘生一縮脖子,難過地垂下頭。
又走了一段,黃臘生大約覺得再不說實話,楚天舒不會輕饒他,不過,他還是耍了滑頭,只是告訴楚天舒,黃福霖聽到訊息趕來時,群架已打完,一臺推土機正燃著熊熊大火。
黃福霖二話沒說,帶領村民把火撲滅了。
村民們往回撤的時候,護礦隊的人趁機就把黃福霖抓走了。
“護礦隊的人早有準備,我們上當了。”黃鐵栓補充說。
“早有準備?”楚天舒本來在梳理事件的過程,一聽黃鐵栓說出護礦隊的新情況,禁不住又問道:“鐵栓,是不是你最先到的現場?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鐵栓說:“開挖掘機的人根本就不是司機,一開始就是護礦隊的隊員。以前的司機只要我們把他們圍住,怕捱打吃虧,一般都會住手,可這回不一樣,不僅不住手,還惡語傷人,要不也打不起來。”
楚天舒的心又是一陣發緊,臉上冒出了汗。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場戲經過了精心策劃,表面上是浮雲礦場要搶奪放馬坡,暗地裡就是衝著給他製造難題而來的?他搖了搖頭,努力想將這個念頭從腦子裡轟走,可是,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黃臘生沒注意到這些,還在一口一個護礦隊,向楚天舒細說對方的不是。
太陽出來了,已是暮春,陽光有些**。
楚天舒抹了把汗,他知道這汗不是太陽曬出來的,而是因為心急如焚!
黃臘生是個粗獷的漢子,居然沒看出楚天舒一點兒反常來。
楚天舒徹底平靜住內心的時候,黃臘生還在喋喋不休:“楚書記,這次你得給我們做主,要是這幫狗日的還不消停,我這個村長當不下去了,沒臉當。”
這話真是刺耳!
楚天舒心裡不是個滋味,暗道:這件事處理不好,你這個村長沒臉當,我這個縣委書記又有臉當下去嗎?
楚天舒備感憋屈,他衝黃臘生吼道:“現在你知道沒臉當村長了,打架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是村長呢?”
黃臘生被嗆了個滿面紅,心裡撲騰得厲害。他這才發現,這位看起來像個書生的新書記真發起火來,樣子蠻嚇人,連他這個土匪村長也害怕。
轉過一個山頭,遠遠就看見鄉政府門口停著一輛卡車,一群人圍著,擼胳膊挽袖子地躍躍欲試。
黃鐵栓眼尖,說:“叔,好像是運玉米的車到了。”
黃臘生張望了一眼,忙說:“鐵栓,快,你快去,別讓他們搶了。”
黃鐵栓撒開腳丫子跑了過去,擠開人群,麻利地爬上了卡車,坐在了裝玉米的麻袋上。
車底下的是鄭店村的村民,他們指指戳戳地說:“鐵栓,你這是啥意思?”
鄭店村是鄉政府所在地,也是鄉黨委書記鄭有田的老家,鄭店村的村民仗著他的勢力,在杏林鄉總要壓著其他村子一頭。
不用說,他們惦記上這車玉米了。
黃鐵栓說:“這是縣裡專門給我們山坳村的,你們不能亂搶。”
鄭店村的村民不服氣,一個壯漢叫道:“憑什麼就是你們山坳村的?上面寫著字了嗎?按規矩,見者有份。”
黃鐵栓說:“鄭關西,這是你們鄭店村不講道理的醜規矩,誰家的東西你們都要分一份。你們守著鄉政府,哪回分東西少了你們的?這玉米,是新來的縣委書記幫我們山坳村要來的,誰也不許動一手指頭。”
鄭關西叉著腰叫道:“哎,黃鐵栓,照你這麼說,你們山坳村打架打出功勞來了,縣委書記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