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沒動靜。
等了三兩息,甘青黛抬起頭看向安靜的馬車,再開口問了聲禮。
這次裡面有聲音傳出來了。
很快,馬車的車門開啟,簾子也被輕輕掀開,裡面利索地走出一人,是個宮女的打扮,神色帶著幾分慌張,語氣也有些特意壓制的急迫。
“參、參見忻充容,我們娘娘她,她如今不方便相見,還請充容娘娘自行離去。”
不方便?何處不方便?
行宮的事情她雖不甚清楚,但去給陳皇后請安的時候也聽她提過如嬪似乎生了病,怎麼,這病竟這麼重?連見個面都不方便。
見她似乎還不想立刻走,那宮女又出聲輕音道:“回忻充容,皇上還特意下了令不允如嬪娘娘下馬車。”
甘青黛視線在馬車上打量著,聽著宮女這麼說也不再繼續好奇,偏過了視線,輕笑著道:“既是這樣,你們可要照顧好如嬪娘娘,萬萬出不得一點差池啊。”
宮女急忙應聲答是,帶著如嬪的馬車往文山宮的方向去。
“娘娘,咱們現在去哪兒?回宮嗎?”甘青黛身邊的宮女問說道。
甘青黛點了點頭:“回去吧。”
另一邊,宋玄已經到了竹意軒的門口。
齊昭容的身子如今已八月有餘,她為了腹中這個孩子已經很少再出過宮門,皇后也是免了她的請安,讓她安心休養,又有陳太醫一直照顧著這一胎。
已是十月初,齊昭容的待產期已經定下,產房也準備好了,只待著齊昭容到時候順利誕下皇嗣。
在這種事情上沒人敢不用心準備,穩婆都找了三個,怕到時候出意外。
到竹意軒門口,宋玄沒急著進去,反是問了問服侍齊昭容的宮女和負責齊昭容身體狀況的陳太醫。
得到的答案卻並不能讓人滿意。
齊昭容本來懷胎之時就被人暗算,有一段時間受了罪,就算之後再是細細養著胎,也同樣兇險。
陳太醫不敢妄言,卻也不敢不說實話,將一些可能會出現的兇險狀況一一給宋玄說了出來,最壞的結果就是一屍兩命。
宋玄聽了以後臉色就沉下來,他似乎也早有預料,輕輕揮了揮手讓太醫退下,只剩下一旁的宮女還在戰戰兢兢地等著宋玄的問話。
等了許久才聽到宋玄開口。
“回陛下,昭容娘娘一開始吃不下東西,但也忍著,為了腹中的小皇子還是吃了的。”
“後來狀況慢慢好了些,但娘娘又開始嗜睡,每日都要睡許久。”
“嬤嬤說娘娘月份漸大,每日都要下地走走,要把力氣養出來,但娘娘每日都只能繞著竹意軒的院子走兩圈就走不動了。”
宮女小心翼翼地回著話,不敢去看宋玄的神色。
說完這些,她又開始說齊昭容今日的情況:“娘娘昨夜有些難眠,今日午時吃了一碗雞絲麵,剛剛才睡著。”
宋玄沉默著,手指輕輕在虛空中點了兩下,隨即起身往正殿裡面走去。
床榻上,齊昭容的確在睡著,明明已有了八個月的身孕,肚子卻不見得有多大,看上去和尋常婦人六月份的肚子差不多大。
她露在被子外的臉顯得有些瘦弱,睡著時表情還算和緩。
宋玄沒有吵她,自顧看了一會兒,起身離去。
陳皇后的確對齊昭容很是照顧,畢竟宋玄不在宮中,她就算想對齊昭容下手到最後也會自討苦吃,宋玄不在,她就得對齊昭容負責,如若齊昭容出了什麼事,她一個失察之罪落下,就是有口也說不清。
陳皇后自不會讓自己落入這般境地。
左右齊昭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順利出生還不可知,也不用費那麼多心思再去算計一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