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殷聽到這位蘇公子頃刻就對上他表兄的上聯,頓時有些失色,喝到嘴裡的果漿都噴了出來。 “咳咳咳,真……對上了?”丁殷還有些不敢置信,他表兄可是科舉及第的探花,一甲第三,而且論起對楹聯的實力,更是睥睨同年上榜的進士,他出的書聯,怎麼會如此輕易被對上了? “一百兩!”蘇宸微微輕笑,對著丁殷使了使眼色,似乎在提醒他。 “哼,不就是一百兩嘛,嘚瑟什麼!”丁殷忍不住輕哼。 南唐貨幣體系穩定,一兩銀子相當於一貫錢,普通男子勞力在河壩做船伕,一日的收入也就四五十文,扣除窩工和空閒日,一個月的收入也就一貫錢左右。 這一百兩銀子對於普通民戶的勞苦百姓而言,那是一個龐大金額了。但是對於九大巨賈家族之一的丁家而言,只是丁殷去大酒樓,胡吃海喝一頓飯的開銷而已。 他此時驚呆失措,並不是心疼錢,而是覺得‘蘇以軒’能對上他表兄的對子,實在讓他驚詫,難以相信! “表兄,出難一些的!”丁殷在旁壓低聲音,提醒了一下葉琛,周圍的人即便聽到不到,也能明白什麼意思。 葉琛心忖這個上聯,已經足以難倒二甲進士了,甚至連同年的榜眼,也未必能如此迅速對上,還對的如此工整,看來此人不可小覷了。 徐清婉此時退開了幾步,不再上前叨擾兩大才子楹聯對決了,她只透過剛才一副對子,就已經察覺出,這個蘇公子大不簡單,在楹聯方面也是懂的! 白素素和彭箐箐此時也不再那麼擔憂,蘇宸的表現,讓二女甚為滿意。 “發現沒,這個蘇…..以軒,平時就是太懶散了,可一提到錢,幹什麼事都積極了。”彭箐箐雖然在埋怨,但是嘴角還是溢位了一絲笑容。 白素素深有同感,這次來徐府詩會,自己開始時懇求邀請,他卻說怕麻煩,可一提出幫他返修院落、買全傢俱之後,蘇宸立即說他最不怕的就是麻煩,什麼人啊! 此時,對蘇宸感興趣的人,可不止她們倆,連徐鍇、沈珈茹、慕容嫣兒、顏家才女等人,都在密切關注蘇宸的表現。 葉琛沉吟一下,說道:“聽我這聯:柳線鶯梭,織就江南三月景!” 這一首寫景又寫實,如詩如畫之感,流露出葉探花的文采橫溢。 徐才女、徐鍇、方晨博等人聞言,全都暗暗點頭,這個探花還是有貨真價實的才華,就看蘇宸如何對了。 “那我對:雲箋雁字,傳來塞北九秋書!”蘇宸淡淡笑道。 都是前實後虛,虛虛實實,意境不凡,令人回味無窮。 葉琛目光瞥到了不遠處的桃花,紅白相間,十分妖嬈,腦海匯總頓時隨機來了一個書聯:“徐姑娘中那片桃花林煞是好看,給了葉某一個靈感,這一上聯,便是:紅白相兼,醉後怎分南北!” “高明啊!”不少才子心生佩服,葉探花看了一眼桃花,便做出如此情景相融的對聯,既有顏色,又有南北方向,十分考教機智和才學了。 “這個聯難對了。”周圍的才子佳人全都搖頭,一時間,毫無頭緒。 丁殷這時候繼續張狂道:“姓蘇的,你這一副上聯能對上嗎?” 蘇宸略微思量,這一首楹聯也聽過類似的,不疾不徐道:“我本一身布衣,四處遊歷散盡家財,倒落到瀟灑,這一副下聯,我便對:青黃不接,貧來盡賣東西!” “紅白相兼,醉後怎分南北;青黃不接,貧來盡賣東西!”眾人默默唸著,都覺得對仗巧妙,十分契合,屬於楹聯中的借對,東西既是物件,卻在方向上,也能夠與南北相對。 “你……”丁殷見到對方有對上了,有些目瞪口呆。 “又一百兩,已經三百兩了!”蘇宸對著丁公子微微一笑。 丁殷聞言氣憤,只能把眼神看向自己的表兄,讓他再出難對子,壓住這個姓蘇的,他才能解氣。 葉琛似乎察覺對方實力不簡單,加大難度道:“蒲葉桃葉葡萄葉,草本木本!” 這一聯就很有難度了,蒲與葡同音,桃與萄同音,蒲樹是草本植物,桃樹是木本植物,這樣同音不同科,更有難度了。 這首上聯,連徐婉清和秘書郎徐鍇都蹙起了眉頭,替蘇宸捏把汗,此聯難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