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仿似落著一隻蝴蝶。
他下巴一抬,說:“我還有閒工夫出去玩呢,學裡這剛一停,祖父就把我提溜出去,交到錦山根下的大營裡,別提日子多難過了,今兒一早雪下那麼大,才叫我回來的,可算舒服一日!我在那邊半山腰抓到一對兒山雞,樣子漂亮,給你留著呢。”
周寶璐眉開眼笑:“那我就多謝大哥哥了。”
“別!”周安明擺擺手:“要我多謝你才是。咱們兄妹,我有話就說了,要說我背靠著公主府,世子不世子的,橫豎短不了我的份兒,我雖沒了爹,可好歹又有舅舅又有叔父,今後不拘選個什麼差使,一樣快活。沒承想這會子就把我給拘住了,眼見得今後也是有的是辛苦,我有心不奉承呢,偏見我娘那一日歡喜的一晚上睡不著,在我爹靈前說了一夜的話,我也就沒法子了,便是辛苦些,也值了。”
周寶璐笑,這個哥哥的脾性她是知道的,聰明是有的,小時候玩的雞飛狗跳,鬼主意最多,就是生成了個憊懶的脾性,十分的隨心所欲,不拘一格。這兩年大了,明面兒上大約是收斂了些,私底下怎麼著,周寶璐也聽說過幾件,上半年碰到九門提督的小兒子在茶樓調戲一個歌妓,他看著,覺得人家髒心爛肺的,看不上眼,不知使了個什麼巧法子,從那小子那兒哄出來一百兩銀子,人家還當他是救命菩薩似的磕了頭,一轉頭,他把銀子給了那歌妓,叫她自個兒躲一躲。
沒承想,那歌妓倒是個看過話本子的,頓時就認準了要以身相許,還追到了鎮國公府來,在門口跪著磕頭,驚動了靜和大長公主,周安明就被祖父周超揍了一頓。
周超的理由也很奇葩:“並不為你管閒事捶你,只為你做了事收不了尾,鬧的這樣兒,這頓打叫你今後記得,不管做好事壞事,閒事正經事,開頭之前就想好怎麼收尾,只要做的溜光水滑,抓不住你的把柄,你就挨不了打。”
周安明在床上養了幾日傷,周寶璐自也聽說了,還親自去笑話過他,送了一回棒瘡藥。
此時聽周安明的話,周寶璐便知道,他對這世子位是上了心了。
只要他有心,這事兒說什麼都能成。
作者有話要說:
18
18、二見黃公子 。。。
一對兒兄妹相視一笑,也就不再提這個話題了,周安明說:“我進門兒的時候,剛聽到你跟個丫頭在笑,說什麼笑話呢?”
周寶璐笑著朝外頭正廳呶呶嘴兒,周安明最愛幹這種溜縫聽牆角的事兒,跳起來立到黃花梨櫥後頭去聽,聽了半晌走過來,臉上憋著笑,怎麼看怎麼欠揍。
“聽見了?”周寶璐隨手把一個滾遠的柚子撥回來給兩個妹妹,一邊兒問。
周安明笑:“真有這樣一廂情願的人,大爺的親事,別說祖母說不上話,就是平寧長公主這樣的臉面,也最多就能跟皇爺說說哪家有哪些姑娘,大爺的正妃,今後是要母儀天下的,皇爺耳根子又不軟,能聽了這些婦道人家的話就挑人嗎?”
這話也就周安明敢說,真是挨的打還少了!揍不怕。
先前小櫻還沒說出來的意思其實就是這個,幾位爺年紀不小了,提選妃自然是應該的,不過還有件更要緊的事,那就是立儲。
周寶璐說:“得了,大哥哥也體面些,這樣子說話,叫祖父聽到,又是一頓打。”
周安明哪裡怕這個,笑著說:“我也就在大妹妹跟前說,大妹妹橫是不能賣了我,要是祖父知道了,我只來問大妹妹。要說我說話雖不像別人那樣故意說得世人都聽不懂的樣子,可總沒有說錯,就是祖父知道了,能駁我哪一條?”
周寶璐道:“這倒奇了,當今還沒冊太子呢,你就知道大爺的正妃今後要母儀天下了?虧你還說嘴,這話漏出去一點半點兒,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