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龍體要緊啊!”
光緒轉過頭,看了看她,笑了笑道:“不妨事,就在這外面走走吧。回去……那並不是個休息的好地方啊!”
婉貞心重一緊,看著他那悲傷而又無奈的笑容,心裡就像被根針狠狠地刺了一下,微微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陪著光緒沿著園中的小道慢慢散起步來。
說是散步,兩人卻誰都沒有出聲。光緒一直默默地走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婉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兩人於是只好相對默然。好在這段路並沒有多遠,走了一會兒,只聽鍾德全說道:“萬歲爺,福晉,玉瀾堂到了。”
婉貞腳步一頓,抬眼望去。只見在前方,一座宮殿翹然而立,一貫的青磚紅牆不知怎的卻在此刻給人一種冰冷僵硬的感覺,即使在陽光底下,看了也不禁令人心底一寒。
婉貞暗地裡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就是未來數月將要居住的地方嗎?
光緒也是愣愣地注視著眼前的建築,過了半晌,這才深深嘆了口氣,道:“走吧。”說完,率先向裡走去。
第二卷 宮閨驚心 第六十七章 散心
婉貞跟在他身後,邁進宮門,只見裡面是一座三合院式的建築。光緒指著前方說道:“這便是朕所居住的地方。前面的正殿就是玉瀾堂,東邊兒是霞芬室,西邊兒是藕香榭。朕就住在藕香謝里,往後你也住在那兒。霞芬室是用膳的地方,玉瀾堂就不用朕說了。這裡跟紫禁城裡並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隻有大門這麼一條路可以出去,你若是想要出門走走便沒那麼方便了。”他說著,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婉貞心頭一滯,想起來慈禧自從戊戌變法失敗以後,將光緒幽禁起來,紫禁城裡把他關在瀛臺,頤和園裡則將他關在玉瀾堂。而為了防止他逃走,還特意將玉瀾堂的東、西、北三方都用磚牆堵住,只留下南向的大門出入,另派有心腹太監日夜監視,光緒的處境之悽慘可見一斑。
無言地看著光緒,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反倒是光緒抑鬱了一陣,忽又笑道:“其實這裡也沒什麼不好,住慣了也就無所謂了。只是苦了你,無端要跟朕一起受這活罪。”
婉貞忙道:“皇上言重了!其實只要心寬,住在什麼地方又有什麼關係呢?”
光緒愣愣地看了她半晌,暖暖一笑,道:“你這話,真是說到朕的心坎兒裡去了。你說得對,只要心寬,什麼地方不都一樣的嗎?”說完,當先大步走了進去。
婉貞暗自嘆了口氣,心頭一陣堵悶。話雖說得冠冕堂皇,但住在這種類似於監牢一樣的地方,別說是皇帝,就算她這普通人也受不了啊!長期處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使有再多的雄心壯志怕也會被消磨光了吧?且不說精神上的折磨,就是生理上,總是待在這麼狹小封閉的空間裡,即便身體再怎麼強壯,怕也是忍受不了的。說不得,光緒的身體如此之差,這幽閉的環境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走進了房間,只見裡面的傢俱擺設都簡單至極,除了桌椅板凳、衣櫃床鋪之外,並沒有太多的擺設物件,想來必定也是慈禧的“傑作”了。是怕擺設多了,會被光緒利用來做點別的事情嗎?還是純粹只為了顯示自己的權威?不得而知。
總之,整個玉瀾堂給人的感覺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外面看似不錯,但一進到裡面,相比起紫禁城裡的金碧輝煌,就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
待了不多一會兒,婉貞便覺得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並不是真的透不過氣,而是那種壓抑沉悶的氛圍令人無法呼吸。難為光緒在這樣的地方竟然住了那麼些年,至今還沒有崩潰算是他神經堅韌了!
然而儘管婉貞對這樣的住所有諸多不滿,她卻對如何改變這一切完全束手無策。在玉瀾堂裡住了兩天,她是愈發的感到憋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