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名字哪裡好聽了……
屋子裡看不見花,卻充滿了花的芬芳,淡淡的,飄渺的,就像是西門吹雪這個人一般。
陸小鳳斜倚在一張用常青藤織成的軟椅上,喝著杯中淺碧色的酒。他對面坐著的,就是西門吹雪。
方才進來時,陸小鳳頗有些孤家寡人的哀怨感,花滿樓不願意來,白弦要陪花滿樓,只剩了自己一個人面對連大智大通都斷言“無法打動”的西門吹雪。
但人生的際遇總是奇妙的。
陸小鳳連喝了三杯酒,才長長舒了口氣,道:“只要我把鬍子刮乾淨,隨便我要你幫什麼忙,你都答應?”陸小鳳知道西門吹雪說出去的話從不收回,但他實在太驚喜了,最近一連串的厄運將這驚喜無限放大,是以他總忍不住再確認一遍。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然後他就瞧見陸小鳳痛快地撕下了自己那兩撇打理得很整齊的小鬍子,就像那鬍子根本不是長上去的一般。
——那的確是貼上去的。
陸小鳳很得意,非常得意,在他和西門吹雪的相處中,他還是第一次佔到便宜。所以他志得意滿:“西門,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
西門吹雪注視著他嘴唇之上如初生嬰兒一般光滑的部分,沉默半晌,忽然勾了勾唇:“能讓陸小鳳把鬍子剃了的,一定是一位絕世美人吧?”
陸小鳳一口酒哽在喉嚨裡。
西門吹雪走出山莊的時候,就見到了這位絕世美人。
大紅衣裳的美人立在漫山遍野的花海中,如同一朵最華貴的紅色鬱金香,並不會使百花黯然失色,而是得百花簇擁,恍若眾星捧月,使得自己的美更添上雍容之色,周遭的花朵似乎也豔麗許多。
不壓制,而共生……麼?
西門吹雪彷彿領悟了什麼,又彷彿什麼也沒有悟到。
陸小鳳對西門吹雪一直盯著白弦表示理解,畢竟西門吹雪再怎麼愛他的劍,他還是個男人,一個男人去看一個女人再正常不過了。
他同情地拍了拍莊主的肩膀。
然後他就聽見熟悉的歡欣的叫聲:“小雞——”
男人的聲音。西門吹雪默默壓下心中的震驚,面上依然波瀾不驚。
陸小鳳一個踉蹌:“你叫我什麼?”
白弦笑盈盈道:“叫名字太生疏了,我都跟花滿樓商量好了,我是阿弦,他是七童,你是小雞——”
他接著看向西門吹雪,依舊是笑著的:“這位就是西門莊主吧?你覺得‘阿雪’這個小名怎麼樣?”
石破天驚。
陸小鳳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
花滿樓輕拍他的背部幫他順氣。
西門吹雪冷冷道:“白弦?”
白弦道:“我是。”
西門吹雪凝視著他,道:“你用劍?”
白弦好像已經徹底遺忘了他的軟劍,面不改色道:“我用毒。自古醫毒不分家,聽聞阿雪的醫術也是一絕,不如切磋一下?”
西門吹雪:“……”
絕代的劍客轉移目光:“花滿樓。”
他點頭打了個招呼,就忽然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暮靄蒼茫,微風拂過,花瓣微微搖動,他整個人忽然就已經消失在花叢中。
陸小鳳怔在原地,不可置通道:“他就這樣走了?”
白弦滿眼無辜,卻有狡黠的笑意一閃而過。
花滿樓笑容柔軟,輕輕道:“如此看來,西門吹雪倒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個完全冷心冷情的人。”這位劍客方才的舉動,稱得上有些可愛了。
天幕低垂,夜色已籠罩大地。
夜晚的花香似乎更清雅、更神秘,花滿樓走在山坡上,聽陸小鳳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