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走的是甚麼事物?”那姓王的微一遲疑,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曉得你偷去了宮中的要緊事物。”黑衣人道:“洪總管沒告訴你麼?”姓王的道:“沒有。”
黑衣人緩緩說道:“他未曾告訴你,只因這事物乃是他自己從宮中偷得的贓物。這事他自然不敢聲張,才只派你們幾個親信出來,秘密追還那事物。一旦你們知道了我偷去的是甚麼事物,洪總管必會殺你們滅口。因此我忠告兩位,還是別見到那事物得好。”
姓王的哼了一聲,說道:“我對洪總管一片忠心,才不信你這些鬼話!你監守自盜,身為宮中侍衛,卻幹下這等勾當,真是忝不知恥!”黑衣人嘆了口氣,轉向另一人,說道:“林兄,你是信我呢,還是相信洪總管?”姓林的搖頭道:“鄭寒卿,你現在說甚麼,都已太遲了。你這一路逃出宮來,少說也殺了十來個宮中侍衛。就算你沒偷甚麼事物,這筆血帳也夠得瞧了。”
黑衣人嘆道:“既是這樣,我就將這大功勞給了你們罷。林兄,王兄,那事物是藏在了…藏在那…咳咳…”姓林的和姓王的低下頭來,想聽清楚他的言語。黑衣人卻陡然躍起,長劍在空中畫出一道銀光,那兩人咽喉中劍,鮮血噴出,臉上神色驚恐莫名,仰天摔倒,在地上扭了幾下,便不動了。圓臉胖子在旁見了,臉色霎白,驚呼一聲,轉身便逃。黑衣人右手揮出,長劍直飛而出,刺入了胖子的背心。胖子俯身撲倒,又往前爬出數尺,才不動了。
黑衣人坐在地上不斷喘息,呼吸粗重。他勉力站起,將姓林和姓王兩人的屍身踢到院角的草叢裡,又緩緩走將過去,抽出插在胖子背心的長劍,將胖子也踢進了角落。接著他便轉過身來,望向坐在鞦韆上的含兒。
含兒目睹這場驚險血腥的廝殺,早嚇得傻了,如同中了魔魘一般,釘在當地,動彈不得。但見那黑衣人很慢很慢地向自己走來,每走一步都得用十二分力氣,好似隨時會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一般。他走得雖緩慢艱辛,卻終究來到了含兒面前,蹲下身來,臉面正對著含兒。含兒見他臉上全是血汙,神色猙獰,兩道目光如電一般向自己射來,不由得全身簌簌發抖。但黑衣人口裡說出來的話,卻著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黑衣人道:“你是周家大小姐,含兒姑娘罷?”語氣竟甚是溫和。
含兒全沒想到這陌生怪客竟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心中驚疑不定,不敢不答,便點了點頭。
黑衣人抬頭望天,神色凝重,似乎在思索甚麼要緊事情。過了一陣,他長長嘆了口氣,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小小的包裹,方方正正,裡面看來像是包著一本書冊。他將包裹遞去給含兒,又撫胸咳嗽,咳了半晌才止。他臉色越發蒼白,喘息道:“今夜子時正,有個大娘和一個小女孩兒,會來到你家後院的水井旁。你將這包裹交給了那大娘。”他口氣嚴峻,這幾句話便是命令,毫無懇求的意味。周含兒呆呆地聽著,也不回答,也不伸手去接,卻是驚嚇過度,連害怕也不知道了。
黑衣人又道:“你跟那大娘說,要她即刻逃去虎山,求醫俠夫婦庇護。這包裹…這包裹…和裡面的信,一定要交到醫俠手中。聽清楚了麼?”最後一句提高了聲音,含兒吃了一驚,連忙點了點頭。
黑衣人又道:“你剛才看到的事情,和我的託付,除了可以告訴那位大娘之外,一句也不能告訴你爹媽,或任何其他人。你聽我的話,才能保你爹媽一家平安。你若洩漏了半句,轉眼便要家破人亡!記著,今夜子時,一定要將東西交給她們。你若不照我所說去做,我死後變了厲鬼,也要來找你!”說時聲色俱厲。含兒臉色發白,淚水本就在眼眶中滾來滾去,此時啊的一聲,終於哭了出來。
黑衣人放緩了臉色,將包裹放入她懷中,溫言道:“好孩子,你一定要聽話。這事非常緊要,非常緊要。你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