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頭不響,沒想到竟被人認出。兩人向凌比翼打量去,都想:“這人不過二十來歲,聽口音也不是嶺南人,怎會聽過我兄弟的名頭?”
凌比翼自己喝了杯酒,又道:“所謂江湖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那是沒得說的。但若陷朋友于不義,或陷朋友于危難,那便說不上是好朋友了。兩位說是不是?”
嶺南雙雄中的兄長吳濤道:“閣下說話,我不大明白,還請閣下明言。”
凌比翼低聲道:“人家是勢力雄厚的世家,辦這麼大的事,自然早有周全準備。人家敬重兩位是號人物,才傳送請帖,若是存心生事,不免自取其辱。”
吳濤臉色一變,強笑道:“兄臺說些甚麼,我真是不懂了。”
凌比翼一笑,說道:“這件多年前的公案,閣下的朋友念念不忘,定要和人家為難,事情尚未弄清楚,兩位便要出手相助,未免陷朋友于不義。對手戒備嚴密,兩位出頭幫忙,不免陷於危險。這可不是朋友之道了。”
弟弟吳波臉色一變,冷笑道:“你胡說甚麼?我一句也不懂。”陡然伸手去抓凌比翼的手腕。凌比翼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吳波登時全身麻痺,動彈不得。凌比翼心下甚是高興,他用話相套,這兩人這麼容易便露出馬腳,倒省得他多花功夫。
吳濤見兄弟落入對方掌握,強笑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請閣下將話說明白了,我兄弟好回答。”忽然伸手,去抓趙觀手腕。趙觀不及閃避,被他抓著。吳濤忽然低呼一聲,飛快地抽回手來,手上如被熱油燙到一般,疼痛莫名,接著全身一麻,手腳便即動彈不得。他驚恐莫名,向趙觀望去,只見他對自己一笑。
凌比翼道:“咱們在大庭廣眾間,動手動腳的未免難看。請兩位帶我去見你們的朋友,咱們多親近親近。”
吳濤吳波額上流汗,全身卻一寸也動不得,好似夢魘一般,只能應允。凌比翼抓住二人臂膀,說道:“兩位請帶路罷。”
吳波知道凌比翼以內力震住自己,是靠了真實功夫,吳濤卻不知如何著了那少年的道兒,兩人都是驚懼交集,在凌比翼的攙扶下走了出去,來到客棧一間房中。凌比翼放鬆了吳波的手腕,問道:“人呢?”
吳波道:“甚麼人?”
凌比翼手上用力,吳波手臂痛徹骨髓,說不出話來。凌比翼喝道:“你們的計劃,盛家老早一清二楚。褚孝賢那小子在哪裡?”
吳濤不敢再裝傻,說道:“他不在城內。他怕進城會被對頭髮現,帶了手下埋伏在城外。”
凌比翼哼了一聲,說道:“他晚間帶人進來,你們便是內應了。”吳濤和吳波不答,顯是預設了。凌比翼搖頭道:“兩位跟褚公子的交情很深,這我是知道的。但我坦白跟兩位說,褚公子這番想趁武林前輩大壽時鬧場,實是不義之舉。要報仇,自當光明正大的去挑戰,趁人辦壽時去打擾,未免有失光明。”
吳濤吳波都是默然。凌比翼又道:“再說,江湖中的恩恩怨怨,原本難以論斷。我為褚公子打算,他炎暑山莊的名頭響了數十年,豈是好惹的?今晚壽宴上群雄雲集,都是盛家的好朋友,若是這麼一鬧能報得了仇,倒也罷了,但我以為褚公子不但成不了事,反而要吃大虧。”
吳濤吳波見識了他的手段,心中都暗自驚憂:“這青年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武功這般高強?搞不好對頭真有準備,這次別要鬧得灰頭土臉。”吳濤膽子較小,便道:“兄臺指點的是。我們當初答應幫忙,也只是激於一時意氣,經兄臺指點,我兄弟這回便不插手了。”
凌比翼道:“如此甚好。褚公子在宴上還伏了哪些內應?我這便去勸勸大家,別跟著他起鬨,自蹈險境。”吳濤對他甚是心服,便老實道:“據我所知,還有九華山的張五公,赤璧俠白無歸,西山三雄,和大悲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