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悟師父,剛才和我說話那個人是?”彎月跟在靜悟的身後,問道。
靜悟臉上掛著和善的笑:“一段孽緣罷了,姑娘且跟我來。”他引著彎月,走到一處低矮的禪房前。彎月抬頭看向禪房,只見門口的兩根柱子上掛著一副氣勢磅礴的對聯:胸懷山川觸紙皆入大化境,筆掀波瀾揮毫溢位本源真。
“這副對聯,對的真是太好了。”彎月不禁讚歎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來貧僧處,能最先注意到此對聯,真是善莫大焉。此副對聯,乃貧僧早年所做。讓施主見笑了。”靜悟謙虛地笑道。
“靜悟師父,一定很善丹青之術吧?”彎月揣測著對聯上的意思,問道。
靜悟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施主繆讚了,貧僧只是閒來無事畫點兒東西……”忽然。一隻通體雪白的貓跳了過來,兩條腿兒支著,直直站在靜悟法師的面前,一雙眼睛眯成縫兒,打量著看向二人。
靜悟法師寵溺地抱起貓兒,同時推開了禪舍的門。一股濃濃的墨香從屋子裡飄逸出來,彎月使勁兒地吸了吸鼻子,好香……
貓兒在進入禪舍後,從靜悟大師的懷中悄無聲息的竄了下來,趴在了一把座椅的下方,懶洋洋的眯著。
“施主請。”靜悟法師指著椅子,示意彎月坐下。
彎月道了聲:“謝謝大師。”遂坐在離貓不遠的一把椅子上,紅豆不語地站在她的身後。
剛才開門迎接她們的小師父走了出來,恭敬地上了兩杯茶,隨即走了下去。那隻貓在聽聞小師父的聲音,只是懶懶的搖了搖尾巴,繼續趴在椅子下眯著。
“大師很喜歡這貓吧?”彎月掃了一眼掛在禪房中的大大小小的貓的畫像,笑著打趣兒道。
靜悟大師點了點頭:“這隻貓,初來的時候瘦的皮包骨頭,當時,僧人們餵它點兒饅頭,它狼吞虎嚥地就吃了。後來,這隻貓就留在了這裡,再也不踏出寺門半步。”
彷彿知道在議論它,小貓抬起頭,“喵喵”地叫了一聲,尾巴在身後輕輕搖擺著。
“它真可愛。”彎月忍不住蹲下來,輕輕地撫著它的毛。而這隻貓仍是維持著慵懶的樣子,享受著彎月的愛撫。
“它為什麼總是眯著眼睛,生病了嗎?”
大師搖了搖頭:“這是貓的自然反應,貓是夜行動物,只有到晚上時,它們的眼才會張開。”
彎月“哦”了一聲,嘻嘻地撫著小貓,而紅豆則立在彎月的身後,頗有喜愛的看向小貓。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個男聲在外爽朗的笑道:“大師屋子裡有何貴客,竟不許本王前去拜會?”
說話間,一個穿著虎皮靴的高大男子推門走了進來,一雙利眼掃了一圈兒,最終落在了扮成若梨的彎月的身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原來是慕小姐,幸會幸會。”男子走到彎月面前,爽朗笑道。
眼前的男子身形巨大,臉上依稀可見刀疤,此人必然在戰場上有過一番作為。可儘管他在笑,彎月卻看不到他的眼中,有任何笑意。於是,彎月很聰明的學了若梨的嬌態,頭低的低低的,假裝一副害羞的樣子。
見了彎月這副嬌態,男子的面上,得意的笑意更加明顯。一旁的靜悟大師眼觀著一切,暗地裡搖了搖頭,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二殿下能前來敝寺,真是讓這裡蓬蓽生輝。殿下請上座。”說完引了二殿下,坐在了上座。而那位二殿下倒也不推辭,直接坐上了上座,開始大談特談了起來。
彎月聞言,心中委實吃了一驚,原來,此人竟然是當朝的二皇子——宇文漠然。
據傳此人,年少時便隨軍征戰沙場,劍下從來亡魂無數。而此人更是嗜殺成性,有仇必報,是個不能招惹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