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和葉聞放清楚明白之外,最重要的那個清楚明白要給葉爸。
跨過葉家大院門檻,謝鳴川轉身關上門。跟在葉爸的後面,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書房去。進了書房,葉爸就拎出凳子讓謝鳴川坐。謝鳴川搖搖頭,他不敢坐下去,也不配坐下去,這點他心裡還是清楚地。筆直得站在那裡,等著葉爸發話。
葉爸卻是沒說話,從櫃子裡拿出個織錦覆面的小盒子,拿在手裡踟躕半晌終究還是遞到了謝鳴川的手裡。
謝鳴川不明就裡不敢收,葉爸低聲說:“原本是要給葉聞放的,現在你和他這個樣子了,就給你了。”
謝鳴川覺得乾爹這話風有些不對頭,小心翼翼著開口說:“不是就這個樣子了……”
“就是這個樣子了。”葉爸不等謝鳴川把話說完,一口咬定道,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是個玉鐲子,給你媳婦。”
謝鳴川緊緊捏著小盒子,望著葉爸一字一頓說:“結婚是假的,是朋友幫忙。”
“婚姻大事,沒有假的。”葉爸面色比剛才更加不好,約莫他猜到有這個嫌疑,這個時候謝鳴川一點兒不避諱就說了,讓他想把這事給了斷的想法變得更渺茫了,因此更生氣,“我看得出來,是個好女子。你一句朋友幫忙,讓一個好女子名聲清白都摺進來,這是幫的什麼忙?!”
謝鳴川聽得明白,乾爹的意思是結婚了就不要再提和葉聞放的事情了,這塊原本傳給葉聞放的玉鐲子現在給你了,是個念想,那些事就此打住了,再來,帶上門的是個好女子,從今往後,好好地過日子,要真還有什麼心思,看看媳婦手上的玉鐲子便好了。可是,謝鳴川和葉聞放都不是這樣決定的。
“乾爹。”謝鳴川高高地個子忽然就跪了下去,抬頭望著葉爸說:“謝鳴川和葉聞放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們心裡有數。”
葉爸看著跪在地上的謝鳴川,聽完他說的話皺起了眉頭,拳頭捏的死緊,想要發作卻拼命壓抑的樣子。
謝鳴川把這重話放出來了,接著也不知道說什麼,看著手裡的小盒子,等了半響說:“既然原本是要給葉聞放的,也就是我的。我收下了。乾爹,您還有什麼話跟我交代麼?”
葉爸氣得拳頭髮抖,聽了謝鳴川這句話,扭身走出書房去。謝鳴川看不見他的背影了,才鬆下一口氣,晃晃手上的小盒子,心中開始發慌:這下是完全把也乾爹給得罪了,要怎麼死才能賠罪啊?要交代的沒能交代,要溝通的沒能溝通,擱下了一句狠話而已,謝鳴川啊謝鳴川,怎麼就不能搞定乾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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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謝鳴川和錢小雪的婚期已定,謝家爸爸突然迸發出了生機,連續惡化一個多月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調養了半個月後,面色好轉,多少看著順眼些了。
這一日,謝鳴川得空回來陪他老人家半天,爺倆在房間裡說話。謝爸說得少,聽得多,最想聽的就是謝鳴川說婚禮準備的事情。酒店什麼樣子,場地什麼樣子,有些什麼儀式,請帖發得怎麼樣,謝鳴川原本是沒管這些的,這時候卻不得不編瞎話來湊數,老頭子就喜歡聽這些。聽夠了拉著謝鳴川的手交代,婚禮要樸實些,不要搞太多華而不實的東西,禮數要周全不能慢待上門的兵客……
謝鳴川一面聽老頭交代,一面想要是老頭沒有因病躺下,為了自己結婚是要多麼的忙碌與操心。忽然心裡酸澀,雙手握住老頭乾枯的指頭,微微笑著說:“爸,來,再多交代兩句,沒結過,都不懂,全靠你指點了。”
這話換來老頭滿是病容的一個笑,謝鳴川卻撇過頭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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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寬敞的總設計師辦公室裡,葉聞放一個人坐著,手上端著電腦,一面敲擊鍵盤,一面嘴裡默唸著什麼。正在這時候,辦公室的門開啟了,一個頭發雪白的老頭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