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非天不知檀那明河如何發現外面還有人在偷聽,見他左手扣住阮阿蠻,而侍者臉上卻沒有慌亂,目光在舞伎們的臉上迅速掃了一眼,霍然站起來,說道:「真是掃興,明河,我們去一笑樓繼續買醉,一笑樓的行首好像是價高者得。」
素鳴衍、易非天、石川華、藏金四人退出廂房,侍者領著舞伎們出去,只有一名手握吹塤的中年樂工還坐在那裡,阮阿蠻膝行跪到他的身前:「阿蠻差點洩了行蹤,請大人責罰。」
「都是阿奕惹的禍,不關你的事。不過那名少年好警覺啊,吩咐下去,讓閣裡的族人都藏好行蹤,不要出來撞見生人。」
「迦南的貴胄迷戀族人的身體,突然讓族人銷聲匿跡,不是功虧一匱嗎?我們又不與迦南為敵,取到東西之後,就立即返回扶桑島。」
「過了這麼久還是沒有進展,可能真正知道確切訊息的只有那麼幾人,你在銷金閣裡,阿奕遲早會給我惹出事來,你們過幾天就先回島上去。」
阮阿蠻還要說什麼,門口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剛剛出去的那名侍者心急慌忙的推門走了進來:「阿奕與小五、小六出了樓。」
「一定要惹出事才肯罷休,」中年樂工猛的站起,咬牙恨聲責罵,「那名少年不知什麼身份,但是能讓石中堅、易銘達的公子陪著,又是他能惹得起的?」
阮阿蠻急道:「大人,阿奕不知天高地厚。不提易非天,那名少年的修行也相當不弱,阿奕做得乾淨也就罷了,只怕會有遺患。」
中年樂工吩咐那名侍者:「岐伯,你恢復原形,跟出去看看,如果洩露行蹤,就帶著阿奕他們直接回扶桑島。」
岐伯肅然正色,身上爆起密集的碎響,彷彿骨骼在急劇的生長,肩胛後的衣服一團東西漸漸撐開,「嗤」的一聲,一對青黑色的肉翼撐破衣服伸出來,推開窗戶,躍入迷離沉寂的夜色裡。
出了南城大街,素鳴衍四人轉入一條幽深的窄巷,頂上雖有明月星辰,但是巷子兩邊的夾牆又高又深,向上望去,只看得見窄窄的一線星穹,巷子的光線甚為幽昧。
巷子裡鋪著磨得鋥明瓦亮的大石,藏金小翼的走在前邊,素鳴衍袖手走在中間,石川華在後面埋怨易非天在他正來興致的時候提出換地方。
素鳴衍正猜測著阮阿蠻的身份,身前十數丈外的高牆上突然閃出兩個人來,這兩人象是從遠夜的暗影裡突然浮出來一般,悄無聲息的就出現在遠處的高牆上。
素鳴衍心中一凜:樓迦羅人是中陸最優秀的斥候,這話一點不假,不管是阿奕的兩次偷聽,還是這次截道,素鳴衍事先都沒有警覺。不慌不忙的撤下腰間的長擊刀,站到藏金的身側,眼睛盯著站在高牆上的兩個樓迦羅人,那個阿奕卻不在裡面。
易非天喝道:「明河與我上高牆,川華跟阿金留在下面,小心他們的擲矛。」
素鳴衍驚覺身右側的元素之力波動紊亂,笑道:「我說你怎麼捨得不來?」長擊刀猛向右側的高牆劈去,只聽見一聲厲嚎,那段高牆突然一陣扭曲,灑下一灘血跡後,就憑空消失。
鎖住氣機,怎容你輕易逃走?素鳴衍踏石而起,手中銳利無比的長擊刀旋斫而下,淡金寒芒暴烈異常,映得狹窄的暗巷裡一片金光,直往前方那處極細微的扭曲空間劈去。
「嗷……」扭曲空間乍然現出一個黑色的人影,嘩啦啦的展開雙翼,騰到半空中,黑色緊身衣貼著胸口給剖成兩半,漏下一樣東西。素鳴衍隨手接過,原來是一卷羊皮書卷,想也不想,就藏入懷中,反手將長擊刀撩出,盪開阿奕擊來的長矛。
「你為什麼能窺破我的影遁術?」阿奕展翼懸在半空中,手裡的長矛就像毒蛇的信子,胸口連續給素鳴衍劈中兩刀,所幸及時躲開要害,才免了開膛破肚之禍,氣極之餘,竟沒有發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