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從花廳門口傳來遙遙的嘆息之聲。
古緋猛地睜眼,就見身形矮小的銀鬚封溥羽站在門口,他看著她,又無可奈何和苦笑,“古姑娘,這又是何必呢。”
他走進來,身子顯佝僂,古緋才發覺,幾日的功夫。之前還精神矍鑠的老者,居然生生老了一輪,時間的流逝在他身上明顯而心酸。
“封老……”古緋開口,話還未說完。剩下的就已經說不下去了。
封溥羽擺手,他走到主位上坐下,理了理有點皺的袖子滾邊,面帶愁苦,“古姑娘,還是請回吧,日後也不要再來了,說句不中聽的話,禮之他……最不該的,就是結識了姑娘。”
古緋沉默。封溥羽還能這般心平氣和地同她說話,她便已經覺得這位大家是真正有修養禮儀的智者。
“禮之會沒事的,我封家男兒,縱使一生潦倒,骨子裡的高傲那也是不可磨滅的。”說這話。從封溥羽身上散出一股子的巍峨高大氣息來,似乎剎那之間,他那因為年老而瘦小的身軀又重新壯如巨人。
古緋眸子亮了分,她算是知道封禮之那高傲非常,不屑與世俗合汙的性子是打哪來的了。
他是還年輕,故而鋒芒畢露一些,而封溥羽是早便練就一身返璞歸真的本事。是以平時壓根不被人察覺。
她輕笑了聲,“這我相信,可封老,我還是想見禮之一面。”
她眼也不眨地望著封溥羽,十分堅持自己的決定。
封溥羽又重重嘆息了聲,這刻他似乎又老了幾歲。“想見便來吧。”
古緋將封溥羽的變化看在眼裡,心下起擔憂,她知曉若單單只是封家的敗落之危,封溥羽是絕不會這般掛心,那便定是封禮之的情況不太好。所以他才憂心忡忡。
她跟著封溥羽穿過庭院,跨過月亮門,在封家宅子北廂房停了下來。
廂房門口正有一小廝在那守著,古緋眼尖,看出那小廝是封禮之平日常帶在身邊的。
“老爺,”小廝垮著臉,要哭不哭的模樣,“公子還是不肯用膳,只叫人拿酒進去。”
封溥羽點點頭,揮手示意那小廝先下去,這才轉身對古緋道,“姑娘看到了?”
古緋皺眉,她瞅著那房門併為緊鎖,可裡面的人就是不出來,“禮之從那日起便一直這樣嗎?”
封溥羽點頭,他隨意地坐在廊簷憑欄邊,這下整個的疲憊不再掩飾,還有隱帶的失望,“起初房間裡還會傳出點動靜出來,他像是魔障了般,不斷制墨,後來便將所有制墨物什都給扔了出來,那會開始就一直讓人拿酒進去。”
聞言,古緋眉頭皺的更深了,在她的印象裡,封禮之不是這樣經不起失敗的人,像之前兩人的第一次初遇,她便是故意找茬,還將封禮之的墨丸好生貶低了一頓,那時,他都能大度承讓,並不計前嫌。
而這次墨戈弋帶給他的打擊,除了切實是在制墨技藝上比不過,還有的便是那句“終生不得制墨”的條件。
在古緋心中,完全可以說是當墨戈弋那句話在放屁,壓根就不用理會,更別說遵循。
“是因為墨戈弋說的那話,禮之才致如此?”她思來想去,覺得問題只能是出現在這點上。
封溥羽看著房門,就是在外面都能嗅到濃郁的酒味,他覺恨鐵不成鋼的同時,又覺心疼,“是,封家人最信守承諾,既然鬥墨敗了,對方又提出了條件或賭注,那便是要遵的,禮之日後不可再碰制墨,最多像前幾日,他將自個關在房間裡,才可碰觸,在人前,卻是絕對不行的,更勿論將自己制的墨丸流傳出去。”
古緋大驚,她頗為不認同這說法,連帶說話聲音都高了一絲,“怎可如此!他墨戈弋都是個卑鄙小人,封老,你便務須信守,而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