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面對苦媽之時。
苦媽心有微詫,這時的古緋再正常不過,嘴角還噙著淺笑,本就比常人都大一圈的眼瞳格外漆黑明亮,只是苦媽不知自己是否看錯了,她覺古緋眸底像潛伏著可怖的獸。
這獸總有一天會脫籠而出,到時古緋視野所及之處,盡數毀滅,連同她自個。
只因,這獸的名字叫——仇恨!
“苦媽,為何不走?”見苦媽只是看著自己不動,古緋淡淡的問。
“走,這就走,都準備好了。”苦媽連忙道,她幾步到古緋背後,雙手推輪椅,輕手又輕腳。
祭拜的地方在青墨院外不遠處的假山凹陷處,正對南方,即便有火星也不易被人發現,苦媽著實費了番心思。
古緋面無表情地跪在地上,慢條斯理地燒著楮錢,暈黃的菸灰和著火光飛騰而出,直至燒盡成灰,最後連那點火星也一併熄了,古緋依然久久未起身。
“姑娘,地上涼,小心風邪入體,您的身子再受不得了。”苦媽探身往假山外看了看,並無人發現,才小聲的對古緋勸慰道。
古緋當沒聽到,她在地上又跪了好一會,最後三叩九拜,才抬手示意苦媽扶她起來坐輪椅上。
姑媽為古緋扇了扇身上的楮錢菸灰,就聽她問道,“苦媽,我要報仇!我要讓他們所有的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聞言,苦媽一驚,她手還僵在半空,僵硬地轉頭看夜色下的古緋,吶吶無言。
那天晚上,苦媽一直守著古緋,眼見她閉眼睡著了,才起身準備去外間小憩一會,就見古緋渾身抽搐,面目痛苦的陷入夢靨之中,任憑她如何喊都無法自拔。
古緋確實是做夢了,她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這般清晰地夢見過去——她在黑暗中一睜眼,就又看見了墨卿歌那張傾城絕色的臉。
墨卿歌帶著高高在上的倨傲,俯視著趴地上的她,然後施捨螻蟻一般的道,“分家賤種而已,莫非以為被主家養了十幾年,就脫胎換骨了?真是可笑。”
她奮力掙扎,亦掙脫不開無形的桎梏,仿若她這一輩子就註定要被墨卿歌壓著,任她驅使。
她心中怨恨滔天,即便知道這已經是過去的事,那種錐心之痛一如從前,她甚至清晰的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每一件事。
果然,她又聽到墨卿歌再說,“你墨緋算什麼東西,易州小墨墨氏分家出來的雜種,那等天才的制墨天賦豈能浪費在你身上,只有我,只有我墨卿歌大京第一美人,才是墨氏主家唯一的天才……”
再次聽到“墨緋”這個名字,她胸腔起怒火熔岩,熊熊地恨不得將周遭的一切都燒成灰燼。
“十年之前,你就不該出現在我面前,有我墨卿歌就不該再有你墨緋,你怎敢同我這個墨家嫡長女相比,你哪裡比的上了……”
她心裡在怒吼出聲,可喉嚨卻說不出半個字音,她眼眸赤紅,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目眥盡裂。
“我偏生要你生不如死,而且這輩子也只能活在我墨卿歌的陰影之下……”
“對了,還有你那個長了副好皮相的廢物大哥,竟敢口口聲聲跟我說愛慕於我,簡直噁心至極,今日我就要讓你們兄妹二人知曉什麼是無間煉獄……”
不!
她喊不出聲,只能絕望地盯著面前墨卿歌那張臉,猩紅的視野中,她聽見墨卿歌一字一句的道,“生的這般勝過女子相貌的廢物,你們務必要給我玩死了!”
然後,耳邊便是此起彼伏的yin邪下|流笑聲,那些卑賤的護衛,用骯髒的手在她面前,嗤啦撕開大哥墨玄的衣裳,漫天飛舞的碎布中,她絕望到無底的深淵之中,從此暗無天日,再不能享有人世溫暖。
“你的命我會留著……”
“將這賤婢腿上的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