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信,且這世間,假仁假義的偽君子多的去了。
但她面上半點不顯,只朝墨成點點頭,“阿緋知道了,多謝五叔實言相告。”
話落,這小墨墨坊她也不想再多呆,當即毫不猶豫得讓苦媽推著輪椅出去,臨到門口之際,她似才想起的多說了句,“對了五叔,我現今住在古家,這次回易州,估計也呆不了幾天,五叔若有制墨上的事儘可來找我,其他的不敢保證,可要說到墨,在這易州,我說第二,可沒人敢說第一。”
明明狂妄自大的話,可從古緋嘴裡說出來,墨成竟覺半點也不突兀,他點頭示意自己記下了。
古緋臉上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淺笑,可她才一出那門,笑意驀地就冷了下來,化為片片冰凌,尖銳鋒利。
墨成跟在後面出來,兩人方到樓梯口,就聽聞旁的房間傳來高聲的喧譁,好不熱鬧。
17、制墨師與墨師(一更)
古緋細聽了會,裡面依稀是在說品墨之事,她眼波一轉,側頭就對墨成問,“五叔,裡面是在作甚?”
墨成這會心思都還在之前古緋說的話上,沒心思理會太多,他瞄了一眼道,“小墨墨坊十天一次的品墨會。”
聞言,古緋眸色亮了幾分,漣漪波光粼粼,宛若不見底的翡翠之色,“五叔不介意的話,阿緋倒想見識一下。”
墨成點頭,隨手招來夥計,示意引古緋前去,他便說自己忙去了。
古緋瞧著墨成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唇角向上翹起,綻放出一絲詭譎的笑意,待眨眼之時,又很快消失不見,一如往常。
夥計笑著為古緋帶路,那有喧譁聲的房間卻是二樓最空曠的,推門而入,古緋便見好一群人品茗而坐,中間有案几分兩排相立,幾乎每張案几前都擺放著各種墨丸,正有一身穿華服頭戴玉冠的男子站上首,雙手背剪身後,他身邊有稚子書童正在研墨。
夥計為古緋尋了個視野好的位置,後行了禮安靜立一旁伺候,苦媽慣會行事,當即打賞夥計一兩顆金錁子,樂的那夥計眉開眼笑。
只見這會那書童為男子研好磨,後退幾步,男子一挽廣袖,執筆蘸墨。
他的動作很慢,飽蘸墨汁後,都還眼眸微闔的醞釀半晌,才抿緊唇,一氣呵成的在白紙上書寫落字。
古緋手摩挲著輪椅扶手,她的目光從案几上的墨丸依次劃過,待那男子剛好書寫完畢,才移到那有字的白紙上。
“此墨丸單從外形上來說,色黝黑似漆,墨質輕且薄,書寫之,墨跡光亮,落紙如雲煙,隱含紫玉之光,是為佳墨。”那男子眼見白紙上的字跡幹了,傾身探看得出如此結論。
隨後書童雙手恭敬的呈白紙一一給在座的其他人觀看,看過之後,無人不附和男子的說法。
整個場面,相互吹捧浮誇至極。
待那有字的白紙到古緋面前之時,她伸手一捻墨跡,指腹搓了下,後送至鼻尖輕嗅,當即冷笑出聲。
這冷笑聲音不大,恰好能讓所有的人都能清晰聽到,在一群讚美之詞裡面越發顯得格外刺耳突兀。
那男子側頭向古緋看過來,他五官長的俊,劍眉星目,挺鼻紅唇,身上一股子的貴氣,又暗藏高傲,此刻他嘴角噙笑儒雅地問,“這位姑娘,可是有異?”
話音一落,整個二樓都安靜了,所有人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擺動。
古緋漫不經心的從苦媽手裡接過絲帕擦了擦手,眼皮都不抬一下的道,“螢火之光,也只能配叫制墨師,而非墨師。”
制墨師與墨師,一字之差,便是天壤之別。
一個只會制,最多將制墨當成個謀生的技藝,而墨師卻是能開創先河,流芳百世。
故古緋這話一出,頓讓場面沉了下來,那男子只愣了下,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