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又乏味,是以他便從未完整見過古緋制墨是何情形,且在墨家,他總歸是個外姓人,墨室還是不能頻繁出入的。
他又想起了那日古緋說的話——
你覺得我比不上旁人,比不上墨卿歌,我定叫你看看,貢墨冠首非我古緋莫屬……
字字鏗鏘言猶在耳,今日,她便果真出盡了風頭。
他一直以為古緋天賦比不上墨卿歌,是以心頭便會偶爾有眼熱或者不忿,可這也是常人難免,是以。他便從未想過,古緋原也有這般萬眾矚目的一天,而她說的話,似乎也不是無的放矢。
這刻。他心底隱隱有動搖,覺得自己該相信古緋說過的話,可稍稍冷靜,他還是覺得一人之力,豈是能和世家相比的,墨卿歌貴為世家嫡長女,自小在制墨上的造詣,那定是旁人所不及的,便是古緋,應該也是稍遜一籌才是。
古緋如何不知樂清泊的想法。可她如今壓根不在乎,無論他是如何想法,又與她何干?
古緋之後,便是第十六號木牌,許是有那枚龍香墨丸在例。此後的墨丸展示皆讓幾位名匠大人覺得索然無味,這就像是你不經意間吃到一道絕世佳餚,待品過之後,再行用其他的,即便再是不錯,也是覺的怎麼也比不上。
然而古緋卻是看的認真,能進入這一輪比斗的師父。都是各有所長的,她像是乾涸的沙漠一般,拼命汲取雨露甘霖。
時至晌午,場中還有一半的師父沒上臺,幾位名匠大人一商議,便邀眾人上到樓閣。進入後院陰涼的地稍作歇息。
司墨坊中,早有廚子得了吩咐,從前幾天就開始採買大量的食材,這會見人都過來了,便示意夥計婢女趕緊端上點頭。後才是身強力壯的衙差搬了幾十張圓桌進來,一一安放了, ;各個制墨師父隨意落座。
但基本,秉著男女有別,多數的師父自發的留了一兩桌起來,讓女子落座。
會制墨的女子不多,連兩桌都坐不滿當。
墨卿歌笑意盈盈地挨著古緋坐下,她臉帶異彩,無比親暱地拉著古緋,張口就道,“阿緋妹妹,兩年不見,你竟然如此厲害了,前些日子爹爹還在說,讓大姊請你回墨家來著。”
古緋譏誚地看了眼被握住的手,她不動聲色地抽出來,當著兩桌女制墨師父的面慢條斯理地摸出帕子,擦了又擦,直將手背那塊皮都給擦成了粉色,她才罷手。
墨卿歌也是個能忍的,古緋這般明顯的嫌棄動作,她竟然也能當沒看到,只用一種包容地目光望著古緋,彷彿古緋就是一不懂事鬧脾氣的人形孩子,而她則無奈之下,多加包容體諒。
氣度,高下立顯。
當即就有人看向古緋的眉頭皺了。
古緋哪裡是在意這些的,說的不好聽,就是邊上的人死她面洽,她也能眼都不眨下。
琳琅滿目的菜式上來後,古緋執起筷子,用另一方乾淨的帕子擦了又擦,才夾了點自己愛吃的,小口小口細嚼慢嚥地吃了起來。
墨卿歌已經轉頭和旁人輕言細語地聊了起來,偶爾會看古緋一眼,嘴角那無可奈何地笑意就又深了一層。
一頓飯用下來,基本兩桌的女制墨師父,很大一部分都帶著不滿的目光看著古緋,只有少少那麼幾個,眼底有審視和興趣的眸光。
古緋瞟了那幾人一眼,一揮手便是夜鶯推著輪椅回到比斗的場中,尋陰涼的地兒先行等著,她也不耐煩在席間與墨卿歌打嘴皮子仗,有那功夫,還不如手底見真章。
沒等多久,有用完膳陸陸續續過來的師父,有那等見了古緋的,有心想上前攀談,可看著她半闔眼瞼,不大看說話的模樣也就作罷了。
半個時辰後,正當比鬥要繼續進行之時——
“逍遙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