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扶手,將墨長河說過的話,從頭至尾想了好幾遍,企圖從隻言片語中窺得一絲端倪,奈何只除了他對墨戈弋的死太過平靜這點以外,其他的便再是平常不過。
作為墨氏分家的人,天賦不錯,他賜下家族信物,也算是為族裡謀利,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他都十足地表現出一個長輩對晚輩的包容,且還對晚輩的心思瞭如指掌。
這種被人徹底看穿的感覺,古緋很不喜歡,可一時半會,她也摸不準墨長河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她拿起那木匣,一撥鎖片,只聽的啪嗒一聲,鎖落開啟,匣內果然安安靜靜地躺著枚墨玉,還用紅色絲絛繫著,紅黑兩色,煞是好看。
她看了良久,隨後啪的一聲蓋上木匣,冷笑了聲,打定主意,不管墨長河有何目的,至少對她目前是有利的,她先將墨卿歌給結果了,再將爹孃橫死的真相查清楚再說。
至於其他的,不還有個逍遙王和尤湖在麼?只要她表現出足夠多的利用價值,不招惹上其他的皇子勢力,逍遙王便不能捨棄她。
足夠多的利用價值,當先便是要奪得徵選冠首,這才是最為主要的。
事到如今,對常人來說,這只是一場制墨行當的盛事,對制墨師父而言,這是一場飛黃騰達的機會,可之於古緋來說,便是生死比鬥,贏了她便能生,若是輸了,這條命多半也是保不住的。
那枚墨玉她親自收好,末了去墨室之前,她去見了明修遠。
這人是死士不錯,可從前,他還是雲離明家之後,且與白家關係斐然。
縱使他十年前親手殺害了她爹孃,可這當,人還有用,古緋便暫且留他一命。
明修遠傷好的很快,除了四肢發軟無力,其他的內傷已經在漸次好轉,他看著古緋進來,諷刺一笑,那目光怎麼看怎麼欠打。
古緋不在意,她直接掏出白梓鳶扔給她的那半枚玉珏,也是他從前那半枚,開門見山的道,“你很珍惜這半枚玉珏吧?”
明修遠嘿嘿一笑,他其實五官生的開朗粗獷,偏上臉上的疤痕猙獰無比,讓他不管做出何表情,都是駭人的。
“珍惜?白梓鳶沒跟你說過,那是我從她那得來的戰利品,恰當的時候,留著送到白家去,能將白祝那老頭子氣死了最好。”他語氣森然,可表情平淡。
半枚玉珏在古緋蔥白指尖轉了圈,她揚手就作勢要扔出去摔的粉碎。
明修遠騰的起身,身體的反應快過腦子,在古緋揚手之際,他就像衝過來,可腿腳無力,一個不察,摔倒在地,狼狽的很。
古緋笑意盈盈,那枚玉珏她高高舉著,小而尖的下頜一揚,帶著無比的睥睨,“你騙得了梓鳶,可騙不了我。”
“你在意這半枚玉珏,如若不然,你豈會貼身珍藏十多年,這等於是說……”她眸底有詭譎的暗芒躥動,帶著蠱惑人心的低沉,“你還十分在意著白梓鳶!”
明修遠雙手握緊成拳,他倏地放開,看著古緋就哈哈大笑起來,披散的發從他面頰滑落,他單手捂臉,將那疤痕遮掩了,只露出晶亮非常的眸子,“不愧是白祝那老狐狸的外孫女,也難怪墨家的某些人心心念唸的要你非死不可。”
古緋面無表情,若是之前她還在意墨家到底是誰要殺她,是否下令殺她爹孃的是同一人,可今個的墨長河,讓她心生危機,她另有想法。
她將那半枚玉珏扔到桌上,算是還給明修遠,“想必之於你,復仇不是當下,執念不忘的還是恢復昔年族之榮光,若我言,日後可祝你一臂之力,你當如何?”
明修遠一愣,似乎沒料到古緋要說的居然是這個,他還以為,他作為殺害她爹孃又拋棄親姨母的惡人,定不會讓他好過才是。
懶得去猜明修遠此刻的想法,古緋指尖一扣扶手,發出清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