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模模糊糊地感覺到,可自心頭被仇恨充斥,就再沒感受到過了。
封溥羽其實跟她說過這個問題,只說她心有負累。自己都尚且無法看清自己的心,又何談讓墨丸有靈。
她不缺技藝的磨練,也不乏見識,可以說她在會墨家千鈞捶法的基礎上,後又學會百變拂柳錘法。百年制墨世家墨家和歷經數代的封家,此兩家的東西她都學的一個不落,最後再將之所有的東西都融合,成為最適合她自個的技藝。
即便如此,她只要一日未能大仇得到,執念未隨,便無法榮登墨師之巔。
制墨,不為墨師,只是制墨師,終究是落了下乘,算不得真正的大家。
古緋不自覺地捶完一整套的百變拂柳捶法,她摸了摸手下的墨坯,又精益求精地砸了五百錘下去,方才罷休。
這時,墨卿歌那邊已經將墨坯扣入墨模,即將完成制墨。
一炷香,也不過只剩下兩三寸而已。
古緋不慌不忙,她捻起手邊早處理好了的紅硃砂粉,加了點麝香粉末,又混合了點其他的墨料益色,後飛快地以鹿膠相溶,象徵性地攪拌了幾下,撈出,乒乒乓乓地捶打一通,那動作快的讓邊上的人沒個能看清她的動作。
從旁邊婢女呈上來的墨模中,古緋毫不猶豫地挑了鶴頂紅的墨模,先是將那小指甲蓋大小的硃砂紅與玄色墨坯相合在一起,再順勢扣入墨模。
“啪”的一聲,六塊墨模合死,墨坯制完畢,只等將之放入專門的陰乾室,兩三天後卸墨模,再打磨描金,便成墨丸。
所有的人都看到古緋選的居然是和墨卿歌一樣的墨模,有人不以為然,有人覺得古緋真是狂妄無知。
就連墨卿歌心底都微微鬆了口氣,沒有人有她清楚,今日她帶來的制墨師父,隨便挑個出來,製出的鶴頂紅,都是挑不出錯來,且鶴頂紅這墨丸,本就是為墨家的師父用來練習千鈞捶法之用的,用別的捶法來制,想也想得到,製出的墨丸會有多挫劣。
雖說在墨家,也不是誰都能學到千鈞捶法,可總有那麼一兩個師父,家中後宅妻妾,根本就是墨家人,只有有這種姻親關係的師父,才能學到一星半點的捶法。
而那最年輕的制墨師父,還恰好就是墨家的家生子制墨師父。
墨卿歌幾乎能斷定,古緋是輸定了。
至於事實如何,端是兩天之後見分曉,如同古緋想親眼瞧著墨卿歌的失敗一樣,她也同樣喜歡看別人心如死灰。
左聖司站出來,一拍掌笑道,“鬥墨三局已定,這些天,左某還準備了點其他的樂子解悶,希望墨大姑娘喜歡才是。”
墨卿歌垂著眼,任婢女為她擦乾淨手,“左公子說的哪裡話,卿歌早聞左公子是個風雅情趣之人,只是公子別嫌卿歌和七妹靜秀擾了興致才好。”
這幾句話間,剛才那呈墨模的兩婢女自行便往陰乾室去,古緋一直注意著墨卿歌那邊,瞅著她那邊的人馬少了幾個人,心頭一動,對身邊的苦媽使了個眼色。
苦媽心領神會,趁沒人注意。悄然退了下去,遠遠墜在那兩婢女身後。
左聖司還在同墨卿歌打哈哈,古緋嫌沒意思,她也不想再看見樂清泊。省的心裡難受,便隨手拿了帕子來慢條斯理地擦手。
驀地,墨卿歌話扯到古緋身上,“姑娘真是好技藝,那一手捶法,當真使的出神入化。”
古緋並不答,她只管反反覆覆地擦著手指頭,從指縫到指關節,再是指甲縫,每一根的手指頭都來回擦好幾遍。
墨卿歌臉上一直沒變的笑意有點掛不住。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無視她,不回她的話。
左聖司瞅了古緋一眼,他輕笑一聲,“多半是累著了,不過。墨大姑娘不累麼?想來是經常揮那錘子習慣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