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官員,革職後官復原職、甚至更近一籌的不在少數,太子是未來儲君,有太子撐腰,不怕他們敢如何對自己。
因此賈璉就怕家裡因為自己受到連累。
不過也多虧尹善治提醒,賈璉才想起林黛玉還有個安平公主的身份。
雖說只是個名頭,名字也沒上皇家宗祠,卻也是算得皇親,等閒卻是不敢前去招惹。
“二爺把這個穿上吧,二奶奶特意吩咐的,說是怕這裡頭冷。”
一邊說一邊拆開其中一個包袱,尹善治將一件羽絨服遞過來。
賈璉這會兒卻是冷得慌,只是礙於尹善治在場,不好再窩到床上蒙著被子,見尹善治主動將衣服遞過來,也再顧不上矯情,麻溜的將衣服套上身。
賈璉冬天的衣服一般都是翡翠做的,後世人的智慧,雖然鴨絨鵝絨難得,但賈府主子冬天每年基本都是好幾套的備著。
“你也不是我賈家奴僕,直接喚我名諱即可,別叫爺。”
氣氛有些尷尬,雖然感激與尹善治對自己的舉動,但賈璉還是知道堅持自己的原則。
賈迎春不過豆蔻年華,尹善治真的老了些。
相差十幾歲,古人古稀就算高壽,五六十歲死了都稀鬆平常,倒不是詛咒尹善治,而是若是將來兩人真的在一起,迎春中年便喪父,想想就覺得心酸。
聽到賈璉的話,原本正在鋪床的尹善治身子一僵,曉得賈璉話裡的意思。
這話他並不是第一次聽到。
當初第一次聽到的時候,賈璉是說往後他們兄弟相稱。
如今物變星移,同樣的話,卻是變成了直呼名諱。
“三天的時間,大理寺要稽核十五個官員,囊括京都八大家族,權貴新秀,今日我來的時候,秦家馮家已經判下來,證據確鑿,兩家被抄家,舉家入獄。”
沒有回應賈璉的話,尹善治繼續手上的動作,緩緩開口。
他是龍騎蔚的統領,只是自從他上任後,他龍騎蔚中的那些權貴請假的請假,冷嘲熱諷的冷嘲熱諷。
那些世家子弟原本因為上次宮變攜帶武器闖宮帶來的恐懼,隨著時間的推移,給他們造成了即便是皇帝也不敢輕易動他們的錯覺,因此尹善治這個統領越發難當。
但卻也因為如此,皇帝那頭利用這些世家鬆懈,從這些子弟身上入手,找出不少突破口。
而這次脅從大理寺抄家的,也就是龍騎蔚的中堅力量,和那些世家子弟,截然不同的人。
說這些,只是想要表明,和賈璉想的不同,尹善治這個龍騎蔚統領,知道的某些事情,比賈璉多得多。
嘴巴張了張,對於尹善治口中的話,賈璉驚詫的同時,又覺得情理之中。
這原本就是皇帝的最終目的,剛才尹善治沒來的時候,賈璉就已經想到,只是沒料到這麼快而已。
點頭示意自己知道,賈璉心裡思索一番,突然有一種感覺。
這一切來得實在太過突然,賈璉覺得,也許,皇帝的身體,真的熬不住了。
甚至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糟糕到等不及水到渠成的緩緩佈置,一定要用這樣激進的方法。
“賈家未來如何我不清楚,但賈兄如此聰慧,不如想想以賈家如今的境遇,迎春的未來是不是真的比我更好。”
千言萬語,尹善治最終想說的,不過如此。
雖然有安平公主坐鎮,但如今皇帝對賈家的態度擺在那兒,雖然此前賈府門前提親的人多不勝數,但如今這樣的情景,往後怕是婚事都困難。
畢竟是被皇帝厭棄的人,官場的人本就勢利眼,據尹善治所知,就這麼半天的功夫,秦家、馮家被抄家後,家中已定親待嫁的女兒,可是都已經被退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