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都很有銀子,卻沒有他們快活。我一開始是瞞著你茶妹的事,我知道我同你講了,你就立刻不能再見我了,好容易我父母才同意我同你在一起,那次被弄回老家一兩個月,我知道是我父親在算計我,可是我也沒辦法,我總不能拋棄我的家族,其實我也好可憐的,我一心一意對你,你也一心一意對我好不好?很多事,我們也想不到以後,到了最後那一天,才叫蓋棺論定。我現在喜歡你,說不準哪天也許會不喜歡你,可是,在那以前,說不準你早就不喜歡我了。人生無常,可是,我現在真的好中意你。我們高高興興的過十年,或是二十年,或是三十年,或是一輩子,我覺得都夠了。”
兩人一時沉默了。
良久,江容緊緊握住陳鴻明的手低聲說,“好,我一心一意對你,你一心一意對我。哪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我會立刻就不喜歡你的,我立刻就會忘記你,我會告訴人家我從來不認得你,我才不會象郎嬌嬌那樣哭著鬧著去找木少峰。我再傷心,我也會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陳鴻明也握緊江容的手,“木少峰以前待郎嬌嬌確實是好,可惜郎嬌嬌不知珍惜。我們倆都是惜福之人,我們必定會白頭偕老。”
兩人手拉手安安靜靜的坐在藤圈椅黎,聽著田家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彷彿一生都會熱熱鬧鬧長長久久的這樣過下去。
高士瑞跑過來找著兩人時嚇一大跳,孤疑的問,“你們怎麼啦,怎麼坐著不說話,妞妞,出了什麼事了?”
江容還沒出聲,陳鴻明笑嘻嘻的說沒什麼事,又問高士瑞有什麼事。
高士瑞看了江容一眼,遞過來一張紙,“皮老大***納魚七娘做妾,這是禮單。”
江容看了一眼,“皮老大還缺銀子麼?魚家這麼興旺,不至於為這點東西就賣女兒做妾吧。”
高士瑞解釋,“禮單是其次的,聽說何家肯讓他們聯宗,肯讓他們上岸。”
江容嘆氣,“肯出錢,自然有人肯讓他們聯宗上岸的,這同送不送魚七娘出去做妾沒關係吧。你去同皮老大講,我們也可以讓他們入籍,我們也可以讓他們上岸,有戶籍,有房子不就上了岸了麼?偏要送一個女人出去做妾。”
陳鴻明插話說,“船底人就算在這裡入了籍,大家一起看不起他們的。”
江容笑道,“那就換個地方活,人挪活,樹挪死,說不準換個地方能出人頭地。兩代,只要兩代,第一代捐官,第二代考進士舉人,立刻就換身份了,不用在這裡仰人鼻息。”
高士瑞也笑了,“我覺得這皮老大是拿這張單同咱們討價還價吧,若是魚七娘都給人做妾了,還同我們吱聲做什麼。要我說,我就直接同他講,張華是個窮鬼,大夥都是窮鬼,都是出一把利器做事的窮鬼。要是魚家的人肯同大夥一樣出力氣做事,給他們在京城入籍,在我們衛記做事也不錯。”
江容提醒,“車馬船行是高記,是在高記做事,不是衛記,衛記只賣酒。”
高士瑞表示明白,“我們是說要在這裡安家落戶的,肯定不能同他們聯姻,若是要娶他們家姑娘的,就得調離衛記,對吧?”
江容點頭。
看著高士瑞快步走開,陳鴻明問江容,“高家是做什麼的?張家是做什麼的?”
江容嘿嘿笑道,“不是同你講過麼,高家全是很窮的窮鬼,種地,有的人開車馬行,作坊,什麼的,前幾年老天爺照顧,日子都過得不錯了,張家也差不多。可是北方這幾年不是幹麼,地裡莊稼什麼收成了。剛好我來這裡,於是他們也都打發些子弟過來做事。這些人你也都見了啊,就這些人嘍。年輕點的,就唸書多點,年紀稍大點的,就唸得少點。在家裡的老人們的,估計識字的人不太多。”
陳鴻明不眨眼的看著江容,“那江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