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萍萍搖頭,「哥哥將手塞到叔父手裡,說他是一家人,也要跟著一起去……」
「叔叔眼睛睜的大大的看哥哥,突然扔了我們兩人的手跳起來就跑了,一邊跑一邊還要喊妖怪!」
「他跑得好快好快啊,鞋子都丟了,哼,我才不幫他撿。」
說到後面,馮萍萍又困惑了,「我和哥哥怎麼會是妖怪呢,叔父就是愛亂說。」
馮梅娘聽完,拿眼瞪男孩,「玉京!」
馮玉京聳聳肩,顯然不將婦人的氣怒看在眼裡。
「嗤我去找姥姥了。」
他說話時,隱隱可聽見其中有嘶嘶嘶的雜音。
話音一落,他也不管馮梅孃的反應,直接就往後跑,馮梅娘無奈的看了一眼後廚口的布簾。
這孩子!
馮玉京:「嘶姥姥!」
錢嬸正在嘗試熬製的湯頭,聽到聲音回頭,她笑道。
「哎,是玉京啊,姥姥給你熱了牛乳,快去喝吧。」
馮玉京撇嘴:「我才不要喝什麼熱牛乳,姥姥,給我廚房裡的小老鼠,我愛吃那個。」
錢嬸唬下臉,「你都修成人身了,就要像人一樣生活,你以前在山裡怎麼過日子,姥姥管不了,現在跟著姥姥了,你就必須像我們一樣。」
「給!吃姥姥煮的東西。」
馮玉京皺起一張細臉,「好吧。」
他一邊吃還一邊皺眉,錢嬸看得好笑。
「你哦,姥姥煮的東西有這麼難吃嗎?姥姥和你說啊,以前姥姥在學堂裡幫廚,有個書生娃娃可愛吃姥姥煮的菜了,他啊,那時也就你現在這般大的模樣。」
錢嬸回憶起以前的日子,眼裡還有懷念。
「快吃快吃,吃了就去睡覺,天還冷著呢,姥姥知道你愛睏!」
……
宋延年和白良寬經過一條弄子時,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在那裡哀嚎。
只見他面上鼻涕眼淚齊飛,一隻手握住自己的另一隻手腕,被握住的手如打篩一樣的抖個不停。
白良寬一驚:「出啥事了,犯病了?」
他不自覺的跟了幾步,宋延年也跟了過去。
那漢子跑到一個癟嘴臉的婆婆面前嚎哭。
「娘,真的,梅娘收養的那個男娃娃就是妖怪。」
「方才他把自己的手塞進我的手裡,嗚嗚,他的手突然就變成了蛇皮,冰冰又滑滑的,嗚嗚,我的手不能要了……」
太可怕了。
癟嘴老太太一把提起那漢子的耳朵。
「還蛇妖,我看你是大戲看多了,還不給我滾進去。」
「你大哥人都沒了,東西你也都拿走了,你還要招惹你大哥的閨女幹嘛,梅娘她老孃是後廚裡剁刀的,一天殺幾十隻鴨子,你不記得她老孃上次說的話了?」
「你再惹她,小心那老孃們將你的脖子當鴨脖子抹了。」
門砰的一聲關上,阻絕了一小半的尖銳咒罵。
……
宋延年拉過白良寬,「走啦走啦。」
這吃絕戶的玩意兒,活該被小蛇妖嚇。
……
夜裡,文昌位的魁星踢鬥圖,魁星的雙眼裡有一絲靈光掃過。
他的視線落在宋延年身上:唔,是個好苗子。
大筆一揮,文氣一點。
旁邊,白良寬抱著自己的被子睡得直打呼嚕。
魁星眼裡閃過嫌棄,良久:罷罷罷,來都來了,也給你來一筆吧。
白良寬翻了個身,嘴裡嘟囔了一句含糊的夢話,順便撓了撓有些發癢的臉頰,恰好將那一點文氣漏過半點。
魁星停住筆:……這,這可不怪他不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