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年:「快去吧,積陰德呢。」
王昌平摸了摸手中的珠鏈,瞬間豪情萬丈。
「那,我走了……」
接著,在銀扇目瞪口呆中,王昌平衣袍一提,小匣子手中一夾,涕淚四流的朝山上的喪葬隊奔走而去。
「姑媽哎!我苦命的姑媽,侄兒,侄兒來遲了……」
這陡然出現的哭聲打破了眾人害怕的情緒,大傢伙兒都順著聲音看去。
只見一個身穿月白色錦袍,頭束青玉冠,面容愁苦悲痛,卻又難掩一身貴公子氣度的年輕人朝這邊奔走而來。
方大明等人議論紛紛:「這人是誰哎!」
「不知道,是哪家小輩?這一身穿得可真氣派。」
王昌平一跑來,就撲到了棺木上慟哭,他的手還奮力的拍著棺木,直把棺木上拍得砰砰作響。
「姑媽哎,我苦命的姑媽,你怎麼就這樣去了,都不等侄兒看你一眼……」
……
王昌平悄咪咪的抬頭看了下。
不單單眾人愣住了,就連棺木上坐著的老太都愣住了,她一身四散的黑氣都好似有了一瞬間的凝滯。
王昌平連忙低頭,裝作自己什麼都看不到,只是不斷的抹淚哭嚎。
主事的方里長走了過來,他拱了拱手,客氣的問道。
「這位公子,你這是?」
王昌平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眼淚鼻涕的臉。
他連忙掏出一個帕子,將自己的臉擦了個乾淨,片刻後,他拿帕子掩住臉,別過頭。
「嗚嗚,晚輩失禮了,實在是,實在是……嗐!」
……
宋延年側頭看銀扇:「你家公子這是哪裡學的,倒還像模像樣的。」
再踮個腳,就能上戲臺上唱戲了。
銀扇搖了搖頭,遲疑道,「可能是和宋老爺去多了茶樓,戲多看了幾場吧。」
宋延年:……
原來,這裡頭還有他爹的鍋啊。
兩人繼續朝山上看去。
那邊,王昌平已經抹著淚開始自報家門了。
「晚輩姓夏,名胡柚,我乃是雲水人氏……我爹是老來子,祖父那輩就養了我爹還有一個姑媽,幾十年前雲水發大水,逃難的時候我那姑媽被人拐走了……」
「家中長輩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姑媽,後來爺奶走了,爹便接過了找姑媽的事,前段日子,我們終於有了姑媽的訊息……嗚嗚。」
方里長看著面前這年輕人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心裡也不好受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棺木,遲疑道。
「難道,你這姑媽……」
王昌平大大的打了個哭嗝,又將頭埋進棺木上,悲慟不已。
「沒錯!我姑媽就在裡頭躺著了,嗚嗚……晚輩愧對家裡,我要是早幾天來,沒準還能見上姑媽一面……嗐,沒有緣分啊……」
眾人被他這一哭,面上都有了動容。
這找了幾十年啊,卻差了這麼幾天,嗐!
上天無情啊!
誰都沒有懷疑這夏胡柚不是方老太的侄子,看他的臉就和方老太年輕的時候相像。
不愧是侄兒像姑母!
……
一股陰風呼呼的刮來,似乎是有鬼在悲泣。
宋延年看著坐在棺木上哭泣的方老太,詫異了。
隨著她的落淚,原先只能靠他符文壓制的怨氣正隨著淚水一點點的散去。
宋延年沉默了。
對比起報復,她更想要的是親人吧。
王昌平抬頭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愣了愣,隨即鼻頭酸澀,哭得也更加真心了。
方里長見這後生動了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