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瓷瓶中突然冒起一陣紅煙,紅煙過後,一個身穿紅衣的身影飄忽的出現,踮腳脫離地上一寸高。
她的面容被黑髮長長的遮住,僅僅露出的一點皮肉發青發僵,隱隱有潰爛的臭味。
文安坐在地上,蹬著腳以臀部往後挪了挪,驚恐道。
「這,這是什麼?」
宋延年探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體貼道。
「文安班主夜夜幻化成表姐的模樣,自己摟著自己,實在是太可憐,太孤寂了,我這心裡怪不落忍的……這不,我將真的表姐替你找來了。」
「不用太感謝。」
宋延年起身,不理會身後驚恐的喊叫聲。
他的寬袖拂過,堂屋中的鳥籠倏忽的消失,只餘下空蕩蕩的麻繩晃晃悠悠,顯示著方才那兒吊過多個鳥籠。
「走吧。」宋延年攙扶起蹲地的王邦家,招呼還在探頭看的石月心。
……
隨著腳步往前,周圍的空間不斷扭曲,不過是須臾的時間,三人便出現在東湖署衙前方的那條六里街前,迎面碰上宋四豐一行人。
「爹?」宋延年詫異。
宋四豐見到宋延年,頓時面上一喜。
「太好了,延年,可算是找到你了,我和你說啊,你王叔不見了,王嬸找來署衙急得不行,你快幫忙看看,這人在哪裡?」
「天這麼冷,可別出事了。」
宋延年還未說話,在他身後,裹著宋延年大氅的王邦家已經感動得涕淚四流了。
「四豐兄弟,你真是我的親兄弟啊!」
還有他家婆娘,他以後再也不敢花花肥腸貪看外頭的野花野草了,那些漂亮的花都是吃人的霸王花,哪裡有家裡的母大蟲好。
嗚嗚,母大蟲再兇,那也是紙老虎,不吃人的。
……
宋延年微微側了身,讓宋四豐看身後。
「喏,王叔在這呢。」
「哎喲,邦家兄弟,你怎麼搞成這副模樣了?」
宋四豐看到王邦家那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還有脖子上的勒痕,面上大驚,連忙過去攙扶住他。
王邦家面色沉痛,「這事說來話長,一切都要從我邀請文安班主吃醉鳳樓開始。」
宋四豐攬著王邦家往府衙裡走,一邊走一邊安慰道。
「走走,咱們有話慢慢說,先進屋擦擦臉,還有弟妹也來了,她啊,可擔心你了,方才急得是大哭。」
王邦家也想哭,還是媳婦好啊!
宋四豐回頭,「延年?」
宋延年回頭,看了一眼後方低頭逗弄小藍的石月心,轉頭對宋四豐道。
「爹,你先回去,我送送朋友就回來。」
宋四豐順著宋延年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在前方一棵銀杏樹的陰影下,俏生生的站著一個姑娘。
石月心抬頭看了過來,倏忽一笑,中氣十足道。
「宋伯伯好!」
宋四豐連忙應道:「好好,你也好。」
宋延年:「爹,我一會兒就回來。」
宋四豐:「欸欸!」
他頓了頓,又想說話,又想跟過去看看,心裡癢癢得難受,最後還是巴巴的看著兩人的背影不再說話。
宋延年走出兩步,在經過李大牛的時候,突然交代道。
「對了大牛。」
李大牛:「大人?」
宋延年沉吟:「一會兒你先別回去了,也去大堂裡聽聽王叔是怎麼說的。」
「是!」李大牛有些莫名其妙,卻是是利落的應了一聲。
宋延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世道多欺詐,有時候不能單單用眼睛看,皮相也是會欺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