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陳平峰拖了張凳子坐在她旁邊,開解道,「這是怎麼了,這兩天心情都不好的樣子。」
黃媒人耷拉著眉眼,神情低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都一個半月沒開張了,這一家老小吃喝都要錢,我這心裡急啊。」
陳平峰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這事也急不來,急了也是自己壞身子。」
他拿簽子插了一塊甜瓜遞了過去,輕聲道。
「就算不開張也不要緊,咱們現在不比以前了,你瞧,孩子也大了,咱們在東湖州城也有了自己的院子。」
「你啊,將心放寬一些,不用那樣緊繃著了。」
黃媒人咬下一口甜瓜,瓜脆多汁,清清甜甜的,吃下幾口,整個人都舒坦了下來。
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半晌後,只剩兩分懊惱。
「嗐,要是那天我不和紀家那婆娘扯頭花就好嘍,平白把我的好名聲都搭進去了。」
「肯定就是因為這件事,不然我怎麼會這麼久沒開張,我做這行二十年多年,這還是頭一遭!」
「哎喲,下次可不敢這樣。」陳平峰苦得臉上都出了褶子。
「你還好意思說這事,那日你差點就吃虧了,你是不知道,我後來聽說那日給你們倆勸架的張武侯和紀家一家相熟交好的時候,我這心裡有多後怕,就怕你出事了。」
陳平峰心有餘悸,這武侯也是官家人,要是來個拉偏架的,他這婆娘就是再巧嘴,那也是得吃虧的。
要知道,這官字可是上下兩張口,黑心著呢。
黃媒人直眉瞪眼:「他敢!」
「你少在外頭走動,所以不大清楚,咱們這新上任的知州大人是誰,那可是之前的善昌縣縣令。」
善昌縣那樣一個惡山惡水的地方,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且各個村子富裕。
這人一富裕,精神便也跟著好起來,人善良了,對旁人也寬容了。
黃媒人:「宋大人不但有手段,為人也公正嚴明,這張武侯可不敢瞎來。」
陳平峰:「是是,但你也得小心。」
黃媒人擺手:「好了好了,不說這事了。」
要她說,這紀家也是奇怪得很,先前她收了梁家的請託上門說親,這紀梁兩家祖父是酒桌上的好友,曾經戲言過兩家要結個兒女親家。
她才走那麼一趟便被這紀家人趕出來了,話裡話外說著嫌棄梁家小兒遊手好閒,不是良人。
甜瓜汁水粘膩,黃媒人拿帕子擦了嘴,不滿道。
「不成就不成唄,這親事哪裡有這麼好成的,她啊,明明知道那塊肉是我看上的,還要和我搶,哼,還罵人。」
「我要是不回手乖乖讓她打了,我就是那縮頭的王八,呸!」
陳平峰:「是是,是她不好。」
黃媒人不解:「結果呢,我前兒聽我那老姐妹說了,這梁家的小子和紀家小姐在街上撞上兩回後,她家姑娘就像是發了痴一般的,說是一定要嫁梁家小子……」
「……奇奇怪怪的。」
「嗐!」早知道這樣,她們這到底打什麼架,和和氣氣的把這親保了,不是好好的嘛!
黃媒人鬱悶得很,直把帕子絞得發皺。
陳平峰寬慰:「別煩了,這夫妻緣分早就在三生石上寫著呢,也許就是看對眼了,現在也不好意思再找你。」
「好了好了,去洗個手歇著吧,難得這些日子空閒,你好好的歇著。」
……
東湖州城署衙。
自從進入夏日,雨水便少了許多,人還可以挑水喝,頂多是費腿費力氣了一些,但地裡的莊稼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