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打馬越過了前面的托馬斯和庫爾,來到了並行著的老肖恩和坦德拉身旁。其實索維蘭更關心坦德拉目前的狀況,這個鐵塔一樣的男人從庫吉爾殺出來之後,便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生氣一樣沉默不語。至於原因,都是因為犧牲的米爾扎,還有那個眾人不願再提起的名字。
“坦德拉叔叔……”索維蘭斟酌著說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
沒等他說完,便被坦德拉打斷了。“小傢伙,你這是要來安慰我麼?”坦德拉笑著揉了揉索維蘭的頭髮,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頭頂上的一線藍天。“貝特馬是我從孤兒院中領出來的第一個孩子,他很聰明,而且非常討人喜歡……算一算,他作為我的親衛長,已經快十年了吧?”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落寞到極點的蒼涼,似乎在熄滅的怒火下面,深藏著的卻是無法言喻的心痛。“諷刺麼?我現在竟然絲毫恨不起來……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坦德拉咧嘴笑著,彷彿在嘲笑著自己,“米爾扎死了,以主神之名,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老肖恩拍了拍他這位老朋友的肩膀,沒有說什麼。旁邊的索維蘭想到了另一個人,被他當做兄長一樣看待,卻將短劍刺入貝奧恩身體的洛卡·圖雷。在命運的岔路口上,許多人逝去了,許多人背叛了,剩下的人,孤獨地揹負著痛苦,掙扎前行。
庫爾從後面趕了上了,他和托馬斯聽到了坦德拉的話,但是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們只希望自己的大人不要太難過。“大人,還要多久我們才能走出迴音峽谷?”庫爾轉移話題道,“我們的體能下降得太快,如果這麼發展下去,恐怕真的需要考慮深入峽谷,避開追兵了。”
“這個問題,還是讓肖恩大人回答你吧。我沒想到,他在修行時竟然去了死霧沼澤……”坦德拉將目光從回憶中收回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他的坐騎無力地打著響鼻,看來也已經到了極限,“這鬼地方,難道要把人烤死麼?”
“如果我沒老糊塗的話,我們應該快到迴音峽谷的邊界了。”老肖恩抬頭看了眼前面延伸出去的山崖間的裂隙,原本依稀可見的小徑早已隱沒在碎石與荒草當中,這條許久無人光顧的道路,如今在他們眼裡,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為“路”了。唯一可以保證的是,他們行進的方向沒錯而已。“但凡前往死霧沼澤的旅人,都會說到一句話——當你在石林中看到清澈的溪水時,那麼你就離它不遠了。”老人彷彿在回憶著什麼,“數十年前,我曾去過一次死霧沼澤,同樣也在迴音峽谷的盡頭看到了蜿蜒的溪水。希望多年以後的今天,這句話還管用吧。”
“大人,您當年修行遊歷的時候,選擇去了死霧沼澤麼?”托馬斯也趕了上來,好奇地問道。
老肖恩笑著點了點頭。“是啊……那時候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恐懼,拿著手裡的長劍,什麼地方都敢去。”他摸著銀髮繼續道,“轉眼間,已經幾十年過去了……我都老成了這個樣子。”
“坦德拉大人,您呢?當年您修行時,去了哪?”庫爾在旁邊問道。
“我?我沒去死霧沼澤,而是從迴音峽谷南下進入西境行省,然後渡過峻河,經過峻河行省、薩丁行省、直接繞到了王國最南端,奎木圖半島上的守望角。之後從那裡北上到達星辰之海旁的貝倫港,最後從王國最東方的多倫山口,返回到橡樹城。”他一邊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