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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被迫去做你想做而又不應該做的事時,你總要小心謹鎮一些。按理我不應去逮捕現場,因為那是一種放任。但能看到他們受到法律的懲罰會讓人感到一種不可名狀的歡愉,因為我曾看到他們中的一個‐‐蘭希尼格‐‐檢查成排的年輕猶太姑娘,她們是被送到他那裡接受所謂的特殊處理的。這些姑娘一絲不掛地沿著走廊的牆排成排,他從中選出10人去做醫學實驗。我不知道她們最後落得個什麼樣的結果,但我肯定她們一定都死得很慘。

另外兩人‐‐福格爾和希拉德‐‐是我沒見過的,但從他們的材料中看,他們倆的殘暴較之蘭希尼格有過之而無不及。對我來說,能看著他們在喪失人身自由最後一刻的面部表情將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這種感情上的強烈衝動對於終日從事智力推理工作的人來說是極不相稱的,這樣做對我對其他人一點好處都沒有,但我這樣做能取得和z警方共同行動的效果,當有我在場並主持下完成對這三個人的逮捕後,不死鳥就會乖乖地走上我給他們定下的軌道。這就是我的最終目的。

&ldo;15分鐘後車來接你,奎勒先生。&rdo;檢察長邊說邊給我送去的材料簽收條,&ldo;或許我還能有幸再見到你。&rdo;

&ldo;會如願的,檢察長先生,我向你保證。&rdo;

我們三人一起走進位於瑪琳菲爾德廣場的那所美容院的大門。跟隨我來的警長和警官都穿著便衣,但帶有武器。一扇精緻的,圖案為爬藤花卉的金銀絲屏風把一間間獨立的工作間與等候室隔離了開來。雖有人給我們讓座,但我們站著未動。室內有一貝殼狀的粉紅色大理石池,池中有一小型的噴泉,池水裡有些小小的熱帶魚在遊動。同是粉紅色的薄紗布幔飾滿了四周的牆壁,天花板上旭日狀的鍍金燈罩中散射出誘人的燈光。空氣中有股濃烈的香水味,燈光柔和的壁龕中有一尊體態婀娜的維納斯雕像,雕像身上掛著緞帶,那是經理先生在1964年巴黎美學博覽會上獲獎的證書。

接待員來了,這是位體態臃腫的年輕姑娘,有一雙綠色的眼睛。她告訴我們,經理先生還要半個小時才能有空,他正在接待一位男爵夫人。說完她就轉過身去,她那身粉紅色的希臘長裙下擺隨之搖晃了一下。

警長沒有出示他的證件,對付這樣的情況他有更好的辦法。這個地方不只有一個出口,我和警官跟著他鑽進低矮的金色門道。

蘭希尼格就在第一個工作間內,他的臉比我以前見到他時要富態一些,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我向警長點了點頭。

&ldo;你是尤里烏斯&iddot;蘭希尼格嗎?&rdo;

面對這樣的突然襲擊他大吃一驚,他現在叫利本菲爾醫生。警長拿出一張1945年蘭希尼格在靠荷蘭邊境的美軍佔領區拍的一張照片,照片是我今早從z委員會的檔案館的無名檔案中找出來的。

躺在治療臺上的那個女人歪著脖子用一雙挑戰似的眼睛透過裝成半滿的泥敷袋瞪著我們,眼神透出一股興師問罪的味道。我趕緊轉過身來。我實在不想再見蘭希尼格了,還說這是什麼放任行為,儘是胡扯。

他的情況簡直糟透了,越是想假裝鎮靜,說話就越慌亂。

&ldo;你們大慨找錯人了。我不能中止我的治療,那對男爵夫人精心製作的面膜是十分有害的。&rdo;他振振有詞地說道。當他打起手勢的時侯,我瞥見了他的一隻手。臉是不會採取行動的,它只是某個名字的形狀而已;手才是採取行動的罪魁。眼前這雙白白軟軟的手正在為滿足一位女士的虛榮心而把她起了皺的臉當作一朵能恢復其盛開期之嬌艷的花一樣加以精心侍養。同樣還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