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我。
學生鬧事的起因是因為女生浴室發生的一起打架鬥毆。我們學校的男女浴室的大小是一樣,可由於學校男生和女生比大概是6:1,女生浴室那邊就顯得地方很空,學校就把女生浴室對外開放,增加一點收入。平常到沒什麼,可那天去洗澡的人特別多,自許為主人的女生們等得不耐煩了,衝進去跟人搶噴頭,結果打了起來。捱了打的女生跑到男生寢室樓,叫來她們的男朋友以及男朋友的朋友,大約一百多人堵住浴室的門,只要不是本校的,就是一頓暴打。那些捱了打的女人哭哭啼啼地找來了她們的丈夫、家人,拎著棍子等各種武器,衝進校園挨個搜查打人的男生,混亂中又把幾個沒參與的男生給打傷了。於是學生們以“安全得不到保障”為由鬧騰起來,在十幾個一貫的要求上進學生會主席帶領下,一幫唯恐天下不亂的憤青們,先是在校園內發表慷慨激昂的演講,然後串聯起來開始罷課。
我不認為學生運動有什麼不好,但這次學生們做的,的確有點過份。學校方面已經保證不再對外開放女生浴室,負責被打傷的學生醫藥費等。還向司法部門施加壓力,讓他們儘快抓到打入兇手,追究打人者的法律責任。但那些上進分子和憤青們以為抓到了學校的軟肋,又把不著邊際的學校內部的腐敗問題牽扯進來,提出一攬子狗屁不通的學校改革方案,很讓人摸不著頭腦。反正不用上課了,我就跑去看劍他們打牌。奇怪的是一向喜歡挑頭鬧事的劍並不關心這些事情,不過他到是非常開心,因為可以名言正順地不上課了。
“這幫人全他媽的垃圾,不就是他們的女朋友捱了打,為了哄女朋友才挑頭鬧騰,學校一動真格地,他們準得當縮頭烏龜。”劍說。
一個全國聞名的高等學府,幾千名學生鬧起罷課,對校方來說恐怕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情。學校領導坐不住了,兩次和學生代表協商未果的情況下,為了防止事態的進一步升級和發展,學校請來警察進入校園維持秩序,並貼出了佈告,凡是再鬧事的學生,一律開除。跟劍說得一樣,罷課沒有持續太久,佈告貼出的第二天早上,罷課理論上仍然在繼續的情況下,那十幾個積極求的上進分子,卻若無其事地走進教室,在教授點名的時候,很大聲地答“到”,唯恐教授漏喊了他們的名字,給他們光輝的檔案裡,記上一筆。
箐進來的時候正是警方剛剛介入,為了安全起見封鎖最嚴密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想到她是如何突破警方的封鎖跑進來的。當時正在綠園的涼亭那裡看書,看著她從夕陽裡面向我跑過來,心中升騰起一股想抱她的衝動,看看左右沒什麼人,就一把抱住她。她跑得太急了點,氣息有點喘,拿起我的手放在胸前,直直地盯著我,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你會成為我丈夫的,是嗎?”
我愣了一下,本來以為她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得要當面問,卻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專門跑過來問這個問題。我沒有準備,甚至感覺她的問題有點好笑,一時想不起來該怎麼回答,只好嘴裡嗯嗯著敷衍。她看了我一會,頭慢慢地垂了下去,然後兩滴淚珠從她眼睛裡滑出來,砸到地上。看著她哭了,我有點發慌,趕忙緊緊抱住她,不知怎地,突然很是難受。
為什麼在那個時候,我不能給她一個答案?
我愛箐,我不允許箐長時間地離開我,把教那裡的孩子讀書作為目標。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那是我父母從小給畫好的一條直線,我必須沿著這條直線走,不允許有任何偏差。即便是我深愛著的箐,也不允許。我也同情那些沒學上的孩子們,也不反對在一定程度上對那裡的貧窮給予幫助。可如果讓我放棄我的生活,損失我的愛情為代價的話,我絕對不願意。這不是我的義務,也不是我們的責任。所以在與箐約定的時間一到,我就迫不及待趕去那裡把箐接回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