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四周沉浸在無聲的黑暗中,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在狹窄的樓梯間裡,偶爾夾雜著幾下微風的響動。
付予意在周確嶼的外套裡外摸索了好一陣,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鑰匙。
他輕輕擰開門,裡面一片漆黑,似乎並沒有其他人在家。
“打擾了……”
付予意躡手躡腳地推開門,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安,卻又忍不住帶著期待。
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門邊摸索著,試圖找到開關,結果手指才剛剛觸碰到牆面,就突然感覺被一雙手從背後環抱住了。
“!”
付予意心頭一震,他本能地想要掙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但周確嶼的手臂就像鐵箍一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緊緊地把他固定在原地,彷彿要把他整個人鑲嵌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後背感受著對方的心跳,快速而有力,像是與他的情緒共鳴著。
付予意逐漸平息了內心的驚慌。想起來錄團綜的時候,他隱約記得誰提起過周確嶼的夜視不太好。
酒精像是放大了對方的不安。漆黑的房間裡,一切感官都彷彿變成了可以觸控的一樣,被無限拉長放大。付予意輕輕抬起手,覆上週確嶼緊繃的背部,試圖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傳遞著安慰。
“沒事沒事,在你家呢,別害怕。”
周確嶼卻還維持著環抱的姿勢一動不動,溫熱的體溫透過衣物,彼此的呼吸在狹小的空間中噴薄交織在一起,像是要把空氣都加熱了。
付予意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得異常劇烈,每一次都像是在他耳邊迴響。
他艱難地轉過身,又輕聲喚了幾次對方的名字,彷彿害怕打破這份安寧似的,音量小到幾乎聽不見。
“……周確嶼?”
終於,周確嶼似乎從迷茫中甦醒,他緩緩抬起頭,雙眼在黑暗中搜尋著,似乎在嘗試著辨認眼前的位置。
他昏昏沉沉,目光迷離,情不自禁問道:“我在哪兒?”
付予意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只好無奈地回了一句:“在你家裡。客廳的燈開關在哪兒?”
“你是誰……”
付予意好氣又好笑,不知道我是誰,你還抱得這麼緊。
“付予意。”
“予意……?”周確嶼像在努力分清眼前的狀況,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
付予意哭笑不得,只得說:“是啊。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真的不是進你家的小偷啦。”
夜色朦朧下,只有微弱的月光跳過窗戶,影影綽綽地照在兩個人的臉上。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酒香,周確嶼靜靜望著他,目光深不見底。
“予意……”
周確嶼的聲音像是從遠方的墨色中悠悠傳來。
“嗯?”
“予,意。”
他又重複了一遍,這次更加緩慢,每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一般。
“我在呢。”付予意只好接話,順勢拍了拍對方仍舊緊緊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動作中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和,“你先鬆鬆手,讓我把燈開啟。”
周確嶼卻仍舊固執地保持著這個動作,感覺到懷裡的人傳來微弱的掙扎,他甚至將力氣更緊了幾分。
兩個人在玄關僵持不下,付予意只好賭氣似的說道:“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你扔到門口不管了。”
“……別走。”
“行,我不走,那你倒是先讓我開個燈,咱倆一直這麼傻站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予意——”
“嗯?”
“對不起……”
“你,突然瞎說什麼呢。”
話語間,付予意驀地感到一陣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