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確嶼將新的咖啡遞給身後的付予意,眼神卻是對著旁邊的錄音師說的。
“你點的你隨便喝啦,哈哈。”對方笑意盈盈。
付予意恍恍惚惚地接過來,才發現是自己最喜歡的榛果拿鐵。
“太晚了,沒給你點冰的,怕你回去睡不著。”周確嶼對他說,“熱的沒關係吧?”
付予意點頭如搗蒜:“挺好挺好挺好的……”
“那就好。”周確嶼頷首,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對了——”
完了。
付予意第一反應。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果然拿鐵是用來使人放鬆警惕的糖衣炮彈,他就知道自己剛才表現得那麼爛,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就矇混過去。
付予意在自己的腦海裡已經把和周確嶼初次相遇的不愉快場景反反覆覆從頭到腳迴圈播放了幾百遍,看來今天即將上演新的續集。
“對對對對不起!”付予意誠惶誠恐,搶先一步接上臺詞。
只要在別人罵自己之前道歉,且態度足夠誠懇,眼神足夠清澈,表露出無盡的悔恨和百分的自責,那麼挨批的機率就會降低很多。
簡稱道德綁架。
此條經驗來自練習生時期在各路老師面前屢試不爽的許諾恩。
“突然道歉做什麼。”周確嶼倒是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要兇你的意思。”
“啊?”這一下子把付予意弄不會了,連怎麼接話都沒想起來。
“今天的歌確實不太好錄,高音部分比較多,還有真假音轉換,你聲樂基礎不太好,可能會感覺有些吃力。如果實在唱不上去,可以試著喊出來,另外第二小節的最後一句,可以在尾聲里加一點顫音,這樣層次就會豐富許多。你來跟著我試試。”
周確嶼說著,自己示範了一遍。
“能聽出來區別嗎?”他問付予意。
“好像,有一點……”付予意迷迷糊糊的,總覺得像是在大霧裡往前走,隱約能看到似乎有一條路,又抓不住這條路到底在哪兒。
“那你就抓住這隱約的一點,跟著我,一次次去感受。”周確嶼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
四目相對間,付予意怔愣地望著,突然發現周確嶼鼻樑左側靠近眼角的地方,有一顆顏色很淡的痣。
他還是頭一次察覺出來。興許是平時被粉底掩蓋住了沒人發現。
付予意第一反應:“這麼重要的資訊!得告訴那位泥塑畫手才行啊!這可是美人痣!畫手大大高低能打了雞血,再產出個十張八張!”
付予意越想越美,連要不要趁周確嶼卸妝後偷拍兩張這種色膽包天的事情都鼓起勇氣考慮了幾秒,直到眼前被人舉著手晃了幾下。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周確嶼滿臉不解,“你拿過來歌詞本,我教你怎麼唱這兩節。”
偶像濾鏡破碎也就分秒鐘的事情,付予意在心裡默默垂淚。
“來了!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