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事件的報告很快呈到趙與莒面前,原因很簡單,無非是遠支宗室子弟眼見著這幾年大宋展迅,許多投資辦廠經商地人都家致富,而他們原先憑藉宗室特權獲得的競爭優勢在對方地經營管理和生產技術優勢面前不值一提。於是便生了貪慾,想要趙與莒將工業化的果實與他們共享,在他們看來,這天下是趙家的,生為趙家人,工廠商鋪他們理所當然也有份。
“朕這龍椅,他們想來也有份。”趙與莒對著楊太后抱怨道:“宗正司明知此事,竟然假裝不知,想來對朕賺下的這份家當也是垂涎三尺地了。”
楊太后已經垂垂老矣。這兩年動得明顯少了,聽得趙與莒的抱怨,她只是搖頭,沉吟了好一會兒然後勸道:“官家,畢竟一筆寫不下兩個趙字,又未曾鬧出什麼大事來,訓誡一番便算了陛下日進斗金,也當考慮這些宗親,不防將些無關緊要的產業與他們。”
“太后,此事怕是難行。”雖然心中對此激烈反對。但趙與莒嘴中說的還是很委婉:“所謂貪心不足慾壑難填。朕給了他們一次,以他們地手段。便會再來要第二次第三次……咱們大宋不能有什麼鐵桿莊稼存在,養出一幫子除了嗷嗷叫外別無用處地人來,這不是幫他們,而是害了他們。”
楊太后微微點頭,她沒有那麼多心力管這閒事,這幾年對於外頭的政務,她都完全不理會了,每日除了趙與莒地後宮眾女陪她閒話,便是楊氏族親進來與她閒聊,偶爾也會在臨安附近轉轉,上次還乘了一趟火車去華亭,只不過她暈車暈得厲害。
這件宗室引起地風波便暫告一段落,所有參與此事的宗室都受了懲罰,趙與莒並未在此事上花費更多的精力,他便是再為明智,也想不到這件事情還會有後續。
宗室風波對於林雨輝這般小民而言算那是非常遙遠的事情,宗室再膽大,也不敢將事情鬧到鐵路上。臨安至華亭鐵路作為大宋本土最早投入運營的一條鐵路,目前也是最為繁忙地一段,特別是人員往來,比起其餘鐵路的任何一支都要繁忙。如今這條鐵路除了向西北到了金陵,過了臨安之後還延伸到了慶元府,臨安不是好的港口,故此如今進出臨安的海運貨物,一半是自慶元府登岸由鐵路轉運,另一半則是從華亭轉運。
這趟乙字一零六路列車,便是一列由慶元開往臨安再開往華亭的客運專列,林雨輝如今已經從一個檢道記錄員升為慶元車站站長,他還保留著以往的風格,每日都親自察看鐵軌,在站臺上送每一趟列車出站,生怕有絲毫紕漏。
今日乘此趟車地人非常多,可能是因為到了年末的緣故,按著宋人的傳統,都要趕回家過年祭祖。林雨輝將旅客隨意扔下的垃圾掃入垃圾筒中,抹了把汗水,卻現一個老人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面前。
這老人精神尚好,人有些瘦,看年紀應該有七十了,微微有些駝背,當他盯著林雨輝時,林雨輝覺得自己似乎被看透了一般。那老人捻著鬍鬚,微微咳了一聲,然後問道:“這位小哥請了。”
林雨輝也年過三十,被稱為“小哥”多少讓他有些不快,但看著那老人的目光,他心中的不快不自覺便被壓了下去:“老先生有何指教?”
“慶元府的這個……列車站是何時建成的?”那老人問道。
林雨輝微微一怔,然後笑著指向旁邊地石碑:“老先生請看。”
那老人原先未曾注意這塊石碑,轉過身來看著上邊“大宋慶元府火車站,炎黃五年六月立”一列字後,微微點了點頭。
“老先生是慶元府人?”林雨輝想起這位老人的口音,便試探著問了一句,老人點了點頭,林雨輝又道:“想來多年未曾回來吧?”
“有七八年了……”老人嘆息了聲,輕輕拍著那石碑:“少小離家老大回啊。”
林雨輝還待再與這老人搭訕,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