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己廉政司地牌子,遠勝過吳文英的報社名筆身份。他笑著搖頭:“此次來是私事,要去榮遠廠拜訪舊友,總不好住在外頭……汪孔目不必多禮,咱們就此別過吧。”
汪元峙突然向前邁了一步:“有件事情當與吳先生說明白,我洛陽府知府大人早有明令,外來報社名筆要在洛陽進行公務,須得有我這文宣孔目派地人陪同,吳先生莫要令在下為難,還是隨我去登記一下,然後吳先生再願意如何便如何吧。”
馮雁亭剛要拒絕,卻見汪元峙眼中厲芒一閃,向身後揮了揮手,兩個高壯的漢子走了過來,汪元峙吩咐道:“請吳先生去公署。”
如今洛陽這般地方也用上新名詞,不再將主官辦事之處稱為衙門,而是被稱為公署。據說這洛陽府當初在改衙門為公署時,為了體現天子革新之意,還做了一個“破舊立新”的舉動,遣人將屋上的瓦片捅了幾塊下來,然後再在大門口掛上一個新的金字匾牌。
馮雁亭還待拒絕,那兩漢子左右一夾,顯是輕車熟路,緊接著便是一輛封閉的馬車行了過來,他被強行塞入馬車之中,兩漢子坐在兩邊,沉著臉不做聲,讓他心中惴惴起來。
他是流求出身,流求出身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便是服過義務兵役。在服兵役時他的身手算是不錯了,眼前這兩個漢子他估計自己可以打得過,但那又如何,好漢架不住人多,與這兩個漢子一夥的還有好幾人,他們一擁而上的話,自己怕不是對手。
“等一等。”為安全起見,他決定公開自己地身份,雖然這會導致他地暗記計劃失敗,但保住人是第一位的。
可惜地是,汪元峙並未進來,而是乘上後一輛車,他還要大叫,旁邊一漢子冷森森地道:“先生是斯文人,犯不著為難我們這些粗漢子,若是先生再叫喚,我便要用東西堵先生嘴了。”
馮雁亭此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對於洛陽局勢的估計還是太過樂觀了。這些人當真是什麼都敢做,若他只是一個報社筆者,吃了這一驚嚇,只怕真地中有由著他們揉捏了。
“他們不是要將我送到公署麼,到得那裡再表明身份,我倒不相信在公署中他們還敢對京城裡來的欽使動手腳!”馮雁亭冷冷一笑。
馬車忽疾忽徐行走在街上,因為四壁都是緊閉的緣故,馮雁亭並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兒,他打定主意之後也不著急,只是閉目養神。
約莫過了半個鐘點,馬車才停了下來,馮雁亭被夾出了車子,才一踏著地,他便驚訝地喊道:“這不是公署!”
這確實不是公署,分明只是一個富貴人家的院子,而且此處已經不在洛陽城中,卻是到了洛陽城外。
“錢廣進,人給你帶回來了,不過看來不是那個吳文英,但他既敢冒吳文英之名,想來二人是有聯絡的,吳文英的下落,便落在他身上了。”在後一輛車上的汪元峙對著院前的人道。
“汪元峙,你帶我來這裡,可知我是誰麼!”馮雁亭心知不妙,大聲喝道:“我是京城……”
接下來的話便被一隻臭烘烘的手堵了回去,幾個健僕衝上來,將他的嘴巴緊緊地按住,然後向院子裡拖。那汪元峙向他拱了拱手,笑嘻嘻地道:“這位先生只管放心,這裡的錢老闆是好人,請你來是好事,如今你不知曉,過會兒便會謝我了。”
馮雁亭眼睛瞪得老大,卻掙不脫,就這樣被拖進了院子,一直推到大堂中。
到了這兒,那健僕才放開他,笑嘻嘻地讓到一邊,馮雁亭剛要怒喝表明身份,突然間一個嫵媚多姿的婦人拖著一個錦盤呈在他面前,那錦盤裡黃澄澄的,擺著六枚金餅!
“先生,我是粗人,不知道太多道理,唯有一件事情,只要先生答應,這些都是你的了。”那被汪元峙喚作錢廣進的人見著他吃驚的模樣,很是歡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