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章彎腰捂著喉嚨就是一陣昏天黑地的咳嗽。
管教一邊心說還真特麼被那實習生說中了,一邊不情不願地衝陳章道:“你那律師還託我帶了一句。”
陳章抬起頭,眼裡都咳充了血。
“他說,如果你哭著喊著非要見他,他只聽實話。”
陳章:“……”
這位管教大概是最好說話的一個了。他瞪了陳章半天,最後板著臉不耐煩地咕噥了一句“麻煩!”便用公號智慧機撥了個通訊。
提示音響了幾聲,對方不緊不慢地接通了,“你好。”
管教:“……我是看守所這邊。”
對方:“陳章想見我?”
管教:“……對。”
“好,我現在過去。”
管教想了想又道:“你人到哪兒了?回來大概需要多久?會見時間也不剩多少了,等你回來如果只剩十來分鐘,那我建議你不如明天。”
他其實也是為了這個實習生好,像陳章這種悶著的,慌急慌忙問兩句不痛不癢的話,不僅沒什麼用處,指不定下回又不樂意見了。
誰知對方的聲音裡含著瞭然的笑意,“不用多久,我就在貴所對面的咖啡店裡。”
管教:“……”
得,料定了陳章要反悔人家連腿都懶得邁,在那兒等著呢!
還貴所……
這實習生恐怕是個成精的。
管教心裡說著,衝陳章招了招手,“行了,跟我走吧。”
咖啡店裡,燕綏之已經掛了管教的通訊,起身準備二進宮。依照天琴星這邊的規定,在會見室單獨見嫌疑人,管教不在場的情況下,律師是不能把智慧機帶進去的,更不能給嫌疑人提供通訊工具。
燕綏之臨進會見室前,把智慧機從手指上摘下來,正打算放進管教給的透明封袋裡,又忽然想起什麼般頓了一下。
“稍等。”他衝管教笑了笑,然後調出智慧機的螢幕,給顧晏發了一條訊息:
- 好好稽核。
陳章在會見室裡見到了自己的律師。
說實話,在此之前,他甚至都沒有問過律師是誰,也沒有要問的慾望。只偶爾從管教們隻言片語的議論裡得知,是個年輕人,年輕到必然要輸官司的那種。
這在他意料之中,但他沒想到的居然是認識的人。
“是你?”
陳章在會見室裡還沒坐下就詫異地開了口。
這主動的一開口,就註定他落了下風。
“你不是那個……跟著那位大律師的實習生麼?”陳章在桌前愣了好一會兒,才拉開椅子坐下。
燕綏之點了點頭:“正事場合見到我並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只能說很遺憾,又見面了。”
陳章:“……”
前陣子才在海灘美酒中見過面的兩人,再碰見居然是這種情況,燕綏之坦然得很,但是陳章卻萬分尷尬。這種尷尬甚至沖淡了他之前對律師的消極抵抗。
管教看了眼時間,提醒道:“申請的會見時間還剩半個小時,抓緊。”
說完,他便離開了會見室,替兩人關上了門。
關門聲嘭地一下,把陳章從尷尬中驚醒。他突然反應過來,面前這個實習律師的年紀真的很年輕,年輕得過分,所以……
“你託管教帶給我的那句話……你……31年-47年,就算47年,那都是十多年前了,那時候你才多大?!”
事實上,燕綏之那時候25歲,但“阮野”顯然不是。燕大教授這次記住了自己的人設,非常不要臉地把年紀改小了一輪多:“7歲?”
陳章:“……”
他嘴唇動了動,差點兒要爆出一句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