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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問這小鬼,“那你覺得我長什麼樣?”
小鬼盯著他看了兩秒,掰著手指開始數,“有頭髮,兩隻又大又長的眼睛……”
燕綏之:“……”我可能是個螳螂。
“什麼叫又大又長的眼睛你跟我解釋解釋。”
小鬼想了想說:“好看!”
好看個屁。
小鬼又看了眼他被口罩擋了一半的臉,繼續道:“唔……你還有半個鼻子,沒有嘴。”
“……”
“行吧。”
燕大教授點了點頭,心說全世界的小鬼果然都討打,但也確實拿他們沒什麼辦法。
孩子總是對經常能看見的人記憶深刻,剩下的一些也許見到了能認出來,但是讓他描述就有點難度了,估計看誰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的狀態,頂多能加一句好看和不好看。
問了一圈也沒什麼收穫,燕綏之索性也不費口舌了。
他又看了眼水池旁的手套,外層沾染的一點兒油漬對潔癖很有殺傷力,他愣是沒有伸手去碰。況且如果真的翻看一下,這屋的主人細心一點,一定會覺察,再問這小鬼兩句,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於是他只給手套拍了兩張照片,又跟那小鬼天南地北亂扯了兩句,確保他不再記得手套這回事。
人販子燕綏之把這小傻子忽悠得雲山霧罩,總算收了心,擺擺手跟小鬼道了別。
那小鬼居然還有點兒捨不得,“你要走啦?”
燕綏之瞥了眼時間,一般沒關水就出門會是什麼情況呢?無非兩種,一種是出門的時候確實犯了傻,忘記自己還燒著水了。另一種就是自己根本不會走遠,可能只需要出門五分鐘。
前者就算了,如果是後者……燕綏之再多呆一會兒,說不定能跟對方撞個臉對臉。不管怎麼說,未經允許進人傢俬宅很難解釋清楚,上來就先敗壞了好感,再被扭送去警署,那丟人就丟大了。
所以他握著門把手先借著貓眼看了看外面的走廊,這才開門出去。
臨走前又衝那小鬼道:“以後再有不認識的人敲門,可別亂開了。”
他的猜測沒錯,樓梯剛下到一半,有兩個女人說著話上來了。一個是個白髮微胖的老太太的,另一個卻非常年輕,也就四十出頭的模樣,細眉大眼,嘴角動起來能看到一側的酒窩,跟剛才那個小鬼有六分相像。她抬手把頭髮撩到耳後時,能看到滿手的裂痕,有些還能透過裂痕看到一絲紅,可能滲了點血。
女人說了幾句話,就扭頭咳了一會兒,看起來似乎也生病了。
“你真不去醫院?”老太太嘖嘖兩聲,哎呦哎呦地有點心疼。
女人想了想道:“還是回頭去樓上測一下吧。”
老太太道,“也行,那你得等明天早上了,剛才醫生不是走了麼,其他幾個小年輕也不知道會不會測。”
“嗯。”
燕綏之跟她們擦肩而過,淡定地走出了樓道。
腦中卻盤算了一下,照她們的說法,剛才那個穿著大衣戴圍巾的藍眼睛就是所謂的醫生了,除了他以外,守在這間屋子裡的其他人可能跟醫院沒什麼關係,單純是負責介紹客源的?或者負責其他事項的……
黑市街道上的執勤警依然在守著,便衣也依然夾雜在往來的行人顧客之中。燕綏之回想了一下剛才那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進樓道的場景,能判斷出來她們是從西側街道走進來的。
她們既然能知道醫生剛走,說明在半途中碰見過打過招呼。
燕綏之順著西側街道走出黑市。
當然,他也只是順著這條路邊走邊思考而已,沒指望會再碰見那個醫生。
這天並非是休息日,那個醫生現在離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