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敢,屬下告退。”
沒法子,他們只得放棄,招手道:“去那邊看看!”
等到外頭叢雜的腳步聲漸去,蘇念才算是鬆了口氣,多少安娣璇的名號,還是有些用處的。
折回去之時,慕白已將錦被掀開,半坐起身,靠在玉枕上,目光一直鎖定在她的身上。
“我一覺醒來,便在大燕皇宮,而且還忘記了以前的所有事情,你喚我阿念,應當是認得我的,我想知曉我從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雖然慕白說得很快很簡潔,但是他說的每一件事,都能在蘇唸的心中引起共鳴,讓她確信這些事情,都是她曾經歷過的。
“我好不容易趁機逃了出來,還未來得及飛鴿傳書與陛下,若是陛下知曉阿念你在大燕皇宮,定然會不顧一切地來救你出去。”
而更加讓蘇念心情難以平復的是,原來她在大齊,已經有深愛的男子了,怨不得她在看到嚴玟之時,有一種莫名的牴觸感。
即便是她忘卻了從前之事,但是她的心卻不會欺騙她。
“這些事情日後再議,你傷勢太重,不要再說話了,好好地歇一晚。”
聽到蘇唸的嗓音,被囚禁在大燕天牢之中,沒日沒夜地受盡了折磨那種無法描繪的痛苦,轉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至少……至少她還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他只要知曉這些,也就夠了。
看他依然不肯合上眼睛睡覺,蘇念忍不住問道:“怎麼還不睡,是傷口又犯疼了嗎?我去找找有沒有什麼止疼的藥……”
她的身子起到一半,手腕處便被一隻冰涼刺骨的手給握了住,“我不疼,你先睡,我再睡。”
他的眸光如春水般溫存,毫無保留地全數落在她的身上。
莫名地,讓她心中一疼,她反握住他的手,他手心的溫度實在是太低了,不論怎麼捂都捂不熱。
“我還不困,但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我就坐在這裡,哪裡也不會去的。”
這個男人,表面看起來很堅強,但其實內心相當地脆弱,即便他未曾提在大燕天牢中所受的罪,蘇念也能想象地出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信念,才能讓一個人在地獄般的折磨中,還有如此頑強的求生欲,並且靠著這一信念,逃出了天牢呢?
其實方才慕白就是在逞能,他傷勢如此嚴重,早已是撐不住了,聽到蘇念柔和的嗓音,他的眼皮終於抵抗不住睏意,慢慢地合了上。
到了後半夜,慕白果然發起了燒來,忽冷忽熱,情況堪憂。
蘇念忙前忙後,為他換了無數次溼巾,但卻沒有一點兒用處。
看著眼前的男人因為發燒而痛苦地微蜷縮起了身子,乾涸的唇瓣,顯示出他此時此刻正遭受著多大的罪。
猶豫了許久,蘇念咬咬牙,慢慢地褪去身上的衣裳。
衣裳全部褪下,涼意讓她忍不住一顫,但看到床榻上因高燒而陷入深度昏迷的男人,她還是咬牙鑽進了錦被之中。
雖然不知曉這個法子是否管用,但總比什麼也做不了的好。
此時她已顧不上許多,只能在腦袋中拼命地將眼前的男人想象成是塊白豆腐,抱住,用自己的身體來驅走他的病痛。
被夢魘糾纏了許久,又因發燒而使得腦袋漲得難受,慕白在混混沌沌中醒轉了過來。
睜開眼眸的那一刻,他的心跳是靜止的。
他所日思夜想,用生命所喜歡的女子,此時此刻正與他親密無間地相擁在一塊兒。
她微蹙的眉梢,緊閉的雙目,她面容上所有所有微小的細節,都被他清清楚楚地收入眼底。
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他所深愛的。
可是他的愛卻要永遠地深藏在心中,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