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堪堪地停止了劇烈咳嗽,身子無力地重新躺會床榻之上,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蘇念回首,看向姬殊晏,“我們出去說。”
姬殊晏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眉梢,但還是點頭隨著她走了出去。
“你不要騙我,慕白的身體,是不是出什麼情況了?”當她把上他的脈時,她是心驚的。
雖然對於醫理她並不是特別懂,但多少還是有些基礎,所以在把了慕白的脈象時,她腦中想起的,卻是前不久剛剛去世的許太后。
許太后多年成疾,身子底早已被掏空,後來再加上安娣璇在中間動了些手腳,許太后很快便命歸於西了。
可是慕白不一樣,他還那樣年輕,而且他還是武將世家,身子骨總是要比普通人健壯許多的。
但如今完全不是,他的身體,像是已到了強弓弩末的地步,只差一個苗頭,或許便會……
看到蘇唸的目光,姬殊晏便知曉已經瞞不住她了,只能嘆息了口氣道:“慕老夫人……怕是見不到他最後一面了。”
見不到最後一面!蘇念腿下一軟,險先站不住,幸而姬殊晏動作夠快,將她摟進了懷中。
她一把抓住他的流袖,“是因為我那一刀嗎?”
“不是,小白他……曾經受了很重的傷,那時,他的時間便只剩下一年左右了,這與你無關。”
蘇念忽而憶起,怨不得他當時會對她露出那樣的表情,讓她殺了他,原來他早已知道自己活不久。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相比於一年之後吐血而亡,慕白更希望的是,能夠死在她的手中。
閉目,蘇念調整了下心境,緩緩地撐開眼眸,“他有什麼心願,是我可以完成的嗎?”
聞言,姬殊晏的眸底暗了幾分。
慕白的心願,便是蘇念能夠喜歡他,這是他至死也無法實現的夙願,可是這個願望,卻叫姬殊晏如何說出口。
眼前之人,是他的女人,但屋裡躺著的,是他多年的摯友,兩者與他而言,都很重要。
但論私心,他是更在乎蘇唸的,不論是哪個男人,怕是都無法做到,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到別人的懷中。
“今夜,你留在這裡,嚴府那邊,我會處理好的。”
終究,他還是選擇了退一步,留給蘇念與慕白單獨相處的時間。
聽到姬殊晏的話,蘇念便算是再遲鈍,也反應了過來,咬了咬下唇,“對不起,我……”
不等她將話說完,姬殊晏長臂一攬,便將她擁入了自己的懷中,清淺的話音響在頭頂:“我沒有那麼小肚雞腸,你待他的朋友之情,我懂得。”
正因為知道蘇念心中深愛的是他,所以他才敢放她與慕白單獨相處。
她無需要講得太清楚,眼前的男人便一下子明白了她的心,這讓她覺得很舒服。
提手,反摟住他的腰,面頰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可以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謝謝。”說完,她便鬆開了手,從姬殊晏的懷中退出,徑自朝著屋內而去。
蘇念重新進來之時,恰好景師父已經將銀針全數收了回來,扭首看向她時,有些驚訝:“你……”
“今夜我留下來照顧慕白,你下去休息吧。”
聽到她竟然要留下來照顧慕白,景師父的嘴巴張得簡直可以塞下一顆雞蛋了。
陛下竟然同意了?!
注意到他驚愕的目光,蘇念勾了下唇角:“他同意了,我才留下來的,你可以放心了嗎?”
見對方一下子便瞧出了自己的心思,景師父忍不住乾咳了一下。
在臨走之前,說了一句:“夜裡記得每隔半個時辰,給他的嘴唇上塗點水,以免他缺水。”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