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看了一眼,然後,即便他已經當了十幾年的兵,曾經認為什麼場面都見識過,當晚也沒能吃得下晚飯。他現在能確定的一件事就是,曾經屬於王誠的那張臉皮,這幾天來就一直呆在李冰從不離身的器械箱裡。
女人的哀嚎持續了四個小時,直到半夜,還時不時爆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王誠當時只不過堅持了兩個小時就已經徹底死去,而這個女人直到半夜還有尖叫的力氣,看來李冰對她的確沒有太過殘忍。
忽然,肖金明感覺到了一絲危險,這是多少次掙扎在生死邊緣,才培養起來的直覺和敏感,作為一名老兵,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覺,這不只一次救了他的命。
肖金明確信自己隱藏得很好,從這個角度,可以觀察到所有想要接近臨時營地的生物,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營地本身就構建在一處樹木稀少的平坦空地上,如果像前兩天那樣,再有狼群偷襲,不可能逃過他的視線,除非……
黑暗的樹影裡,正有一個巨大的身影在交錯的樹枝之間,輕盈而無聲地跳躍,幾個起落之間,就已經接近了營地的邊緣,才在樹枝上俯臥下來。身影一旦靜止,就與樹幹的黑暗融為一體,再也難分彼此。
但肖金明已經恐懼地確認,那正是黃昏時給他的小隊帶來慘重傷亡的花豹。可是,花豹已經被他的一梭子彈擊中了後半身,當時豹子倉惶逃走的時候,步伐已經略顯一瘸一拐。子彈在身體裡停留的時間越久,對它造成的傷害就會越大,它怎麼還可能絲毫不受影響的在枝頭跳躍?
巨大的恐懼籠罩在肖金明的心頭,他心裡甚至冒出一個絕不應該出現在多年老兵心中的念頭,就這樣靜靜的躲藏著,任由豹子在營地裡完成它的復仇,或許之後豹子就會離開,他還有機會能夠活下來。
但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肖金明的驕傲不允許他做出這種事情。而且,如果他一個人毫髮無傷的活了下來,其他人卻都死於豹口,他沒法解釋這樣的事情。
肖金明正想鳴槍示警,即使打不中已經完美融於黑暗的花豹,也要提醒營地中的人。他的手剛剛想要拉動槍栓,腦袋裡就好像被一柄大鐵鍾狠狠敲了一下,劇痛無比,當即眼前一陣發黑,耳朵嗡嗡『亂』響。肖金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拼命轉過身來,儘量將步槍擋在自己身前。
“嗆啷!”一聲脆響,什麼東西重重擊打在槍身上,肖金明當即感到手中一輕,自己也被衝擊力推倒在地。腦袋裡的轟鳴『亂』響減輕了一些,肖金明勉強恢復了一點視力,就看到一道快如光線的劍刃,正從他手中被砍成半截的步槍上彈起。
然後,肖金明就感到脖頸上傳來一點冰涼如水的感覺,緊接著視線驟然抬高,胡『亂』地轉著方向,看到黑漆漆的樹梢與夜空連成一線,看到花豹從睡著兩名隊員的帳篷裡跳出,正向著傷員所在的帳篷撲去,看到持著一把古怪大劍的青年男子,他的視線飛快地劃過劍柄上巨大的骷髏馬頭,劍刃上鐫刻的不明含義的符文,劍尖上正在滴落的應該是屬於自己的鮮血,然後是青年的厚重軍靴與堅硬黝黑的岩石,一片黑暗。
肖金明的頭顱滾落在腳邊,孫旭不太滿意的搖了搖頭。開始進攻之前,他用精神力給眼前這個哨兵狠狠地來了一下衝擊,但這個戰士在精神恍惚的時候,還能用本能的防守,格開了霜之哀傷第一下的斬擊。
劍槍相交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格外刺耳,如果不是花豹的行動極為迅速,說不定接下來的戰鬥還會有些麻煩。而此時,花豹已經衝進了營地裡原本三個帳篷中的最後一個,想來戰鬥應該結束了。
花豹撲向的最後一個帳篷之中,正是李冰與胡玫。孫旭趕到營地的時候,李冰居然還在苦苦支撐。帳篷之外的空地上,李冰手裡持著兩把鋒利的匕首,同樣閃爍著微微的藍光,正在一次次向著花豹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