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偏廳是有丫頭伺立的。劉業怔愣了半天,看了看林小竹那被解開的繩索,轉過頭來問那丫頭:“我、我剛才不是眼花了吧?”
“少、少爺,剛才確實有兩個灰衣人跪、跪在那裡。”那丫頭結結巴巴地道。
“行了,趕緊去請你爹吧。我給你一柱香的時間。”林小竹道,又瞪了那丫頭一眼,“上茶”
“是,是。”那丫頭很顯然剛才被嚇著了,根本沒想起是否還要請示自家少爺,喏喏地退了下去。
“姑娘請稍等。”劉業這時候回過神來了,想起剛開始林小竹說的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說話也變得客氣起來,深深作了個揖,便踉蹌著轉過身去,急急去尋他老爹去了。
林小竹坐在廳裡只喝了兩口茶,劉業便跟著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進了偏廳。
劉業雖然紈絝,但身為衙內,見識還是有幾分的。知道像袁五娘這種有高深功夫的隱衛,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見到他爹後也不敢隱瞞,一路上把事情的來攏去脈都跟他爹劉遠勝一一稟過了。劉遠勝聽得兒子惹了不該惹的人,頓時有大禍臨頭的感覺。也顧不得教訓兒子,急匆匆趕來,一進門就跪了下去,道:“小兒頑劣,得罪了貴人,還請貴人看在我們夫妻三十歲上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的份上,網開一面,給劉府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不直接叫恕罪,而是說給一個贖罪的機會,這位劉縣令倒是會說話
林小竹坐在那裡,看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劉遠勝,心裡的感覺極為複雜。一個朝代安逸的生活過久了,就容易滋生腐敗。饒是喊著人人平等的現代,特權階層也同樣存在,更何況這種封建社會呢?這段時間,前有袁執、劉四公子,後有劉業。饒是她生活的圈子這麼小,還在袁天野的護佑下,就在短短的時間內碰上了這麼些人。那麼,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呢?豈不是更為無奈,更沒有公平可言?
“哼,三十歲上才得了一個兒子,就可以縱容兒子欺行霸市,強搶民女了嗎?那四十歲上得的女兒,是不是把你兒子殺死,也可以逍遙法外?劉縣令,你不要告訴我,平時你就是這麼判案的?”
“下、下官不敢下官不是這個意思”劉遠勝一下被說得語無倫次起來。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坐在上首的這個小姑娘是一個普通小老百姓假扮的。一般的小姑娘,見了他這當官的,怕是話都說不利索。饒是那些高官家裡的小姐,也不能像這位這般,出口成章,咄咄逼人。
“你也不用猜我是誰,你也不必知道我是什麼身份。我也沒功夫教你如何教導兒子。我只是告訴你,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連自己的兒子都教導不了,何來指望你能教化一方百姓?行了,你的所作所為,你兒子的所作所為,必然會上達天聽。至於皇上如何處置你,那就看你的造化了。”林小竹也不想再廢話,站了起來,拱了拱手,“告辭”
她這話,倒也不全是虛言。袁五娘和袁六娘既然什麼都看見了,這情況必然要彙報給袁天野聽的。袁天野知道了,甚至比袁拓知道還有厲害。這位縣官,就自求多福吧。
“姑娘,姑娘……”一聽林小竹這話,劉遠勝被嚇得魂飛魄散。也不顧形象,以跟他年紀不相符的敏捷,飛快地爬過來攔在林小竹跟著,連連磕頭:“姑娘,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地管束犬子,我打斷他的腿,再也不叫他出門半步;我會讓他把搶來的姑娘都放回去,還賠償豐厚的錢財,下官會帶著犬子親自上門道歉。姑娘,您就看在我八十老母的面上,饒了我們家這一回吧?下官做縣令十年,也算得兢兢業業,為縣裡的百姓也做過許多好事。姑娘不信可以去查。只是在教子一事上,因有老母護著,不敢有違孝道,才縱得他如此。還請姑娘開恩,網開一面,給下官一個恕罪的機會吧”
看著五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