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陳平靠近,並沒有狂攻猛打,反而步步為營,讓出先手……他眼神深處隱隱閃過一絲失望,嘴裡卻全不示弱。
當下舉劍齊眉,劍上光芒乍閃。
浩浩蕩蕩金光,如浪濤般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隱隱有著讀書響起。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這聲音無孔不入,如同稚子和聲,先是響在耳邊,緊接著響在心底……
在裴子文如春日暖陽般的劍光映照之下,讓人恍如回到了幼童時期,面對夫子的教導和懲罰,誠惶誠恐,心裡升不起一絲一毫的反抗心思。
只覺,進也錯,退也錯,開口是錯,閉口是錯。
隨著裴子文一劍斬落,恢宏劍光之中,誦讀聲越來越大,變得尖厲刺耳。
四周旁觀之人,都覺得手軟腳軟,種種私心雜念,真我本我,全都隱藏消失。
茫然無措間,只想受這一劍。
或者說,受這一尺。
“好生詭異。”許延宗憑藉著半生戎馬,血腥戰場的鐵血戰意,首先醒了過來,就看到裴子文的劍光已經斬到了陳平的脖頸。
他一聲“小心”到了嗓子邊,卻不知為何,怎麼也喊不出去。
倒是遠處轉角,有人驚呼連聲。
他知道,這是混元武館韓無傷等人。
不在混元武館之中,肯定是留著後手,此時顯然也見著了危機。
世人都說浩然正氣劍法,諸邪辟退。
卻沒想到,能真正斥退邪魔的,只有比邪魔更邪。
邪到極處,即為正。
同樣的是劍意攻心,劍光戮魂……不管對手是不是識字,有沒有進過蒙學,一劍斬落,就化為幼童稚子,乖乖受戮。
“原來,這就是你的依仗。”
陳平陡然抬頭輕笑。
沒人發現,那道道金色光紋射入他的腦袋之後,被一條蠶寶寶大口吞嚥著,還不忘打了一個輕微的飽嗝。
這浩然正氣,對他來說,雖然擋不住,用處,卻是基本沒有。
至於把自己替身成為幼童……誰不知道,上輩子那會,就算是讀個幼兒園的小孩,也敢跟老師頂一頂嘴……
夫子的威嚴。
不存在的。
“滾……”
劍鋒拖曳著明豔金光,剛剛即頸。
陳平甚至都沒動手,只是沉喝一聲,半空之中,烏雲破散,電光如龍般轟然擊落,雷霆炸響處,溶溶金光盪滌一空。
還沒等裴子文心中震驚稍緩,一縷黑光,已然刺到他的眉心。
後發而先至,以劍對劍,以攻對攻,卻是連防守的動作都沒有。
‘他有混元金身,可以受得一劍。我攻強守弱,卻是難敵。這一劍,換不得。’裴子文還沒想明白,對方到底是怎麼把自己的浩然正氣劍光破去,就感覺到危機臨頭。
心頭大駭之下,劍上金光倒卷,破去天空擊下雷霆,攸進攸退,已然退到遠處。
眼前一花……
明明對面那青袍人影,還在遠處,不知為何,總感覺那劍鋒切金斷玉般的厲芒,還停留在眉心,怎麼也躲不開去。
‘是殘影幻像……’
裴子文發現了,站在原處的陳平仍然面上帶笑,眼神譏嘲。
而身前身側,更有著重重幻影,各自揮劍,劍劍絕殺。
竟然分辨不出,到底哪劍是真,哪劍是假。
他心裡大急,張嘴狂吼:“六叔。”
只是換手兩招,從心靈攻擊到劍法變幻,裴子文已然感覺到力不從心。
他出道以來,從未見過如此打法的對手,劍劍進攻,絕無一絲防守。
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