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銳眼看著氣氛終於被炒了起來,頓時露出不悅的神色來,總算確定地把話說了出來:“江興是一個很優秀的演員,我選擇江興完全是出於劇本和演技上的考慮,和任何其他人任何其他事都沒有關係。”
這話如果一開始就說,記者當然不至於如此不識趣。
但這句話留到現在來說嘛……
記者們紛紛表示呵呵你逗我呢。
孫銳就適時丟了個料:“而且江興剛才也不是要直接離開,而是去換一身衣服再回來。”
換什麼衣服啊?他剛剛衣服被弄髒了嗎?
果然還是逃到更衣室裡頭去悄悄哭兩聲冷靜一下吧?
記者們的猜測很快結束,因為換了衣服的江興已經重新回到了釋出會上。
這些呆在釋出會現場的記者們絕大多數都傻眼了:孫銳說的竟然再真不過,江興剛才還真的是去換衣服了,而且是把釋出會上的西服換成了——換成了休閒服?
穿著休閒服的江興走進釋出會現場。
他穿著一身運動服,深藍色的連帽衫和灰色的褲子,腳上是一雙發白的,鞋帶上連打了好幾個結球鞋。
他以一種兩手都插在兜裡的萎靡不正的模樣在人群中穿行,誰也不看,誰都不打招呼,自己就坐在了位置上。
坐在位置上之後,他的背脊靠在椅背上,腦袋微微仰著,視線就自然而然地投向正前方也就是……天花板。
然後他額前的碎髮還稍微長了一點,把眼睛都給遮掉了一半,這髮型簡直讓人糾結,碎碎的又特別柔軟蓬鬆,不時支楞出一綽毛來,還有劉海!
看上去既把江興的年紀和品味給拉到了在校大學生或者高中生的程度,又把看起來無精打采的人搞得更無精打采了……
“江先生?”一位《娛樂先鋒》的記者最先反應過來,將話筒遞到江興面前問他,“請問您換了這身衣服是什麼意思?”
江興沒答話,他好像神遊天外地坐在椅子上。
“江先生,江先生?”這位記者連叫了兩聲。
江興似乎無聊了,他開始磕椅子,一下一下地將椅子背往後壓,椅子腿就翹起來,然後敲擊到地面;翹起來,然後敲擊到地面。
周圍的記者既覺得大開眼界又覺得有內/幕,大開眼界在於見多了大牌明星耍大牌,還從沒見小透明這麼拽的,至於有內/幕——就現在江興特意在正式的釋出會上換出來的這身打扮,難道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嗎?
娛樂先鋒的記者連著兩次都被人刻意忽略,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
他在沒有人阻攔的情況下幾乎走到江興面前,面對面地叫他:“江!先!生!”
不知道正在想什麼的江興總算看了對方一眼。
很奇怪地一眼。
然後他將右手從兜裡掏出來,手裡握著個東西。
眾人也沒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麼,就見那銀色的東西彷彿精靈一樣在江興的手掌與手指間來回跳躍。
他們看見江興還是那一副缺了不知道幾天睡眠的模樣,虛著眼睛心不在焉地問:“你在叫誰?”
只有那隻伸出來支在桌子上的右手,特別地靈活、特別的精神,彷彿不會停歇一般轉動著那一抹不知道什麼事物的銀芒。
這時坐在旁邊的孫銳突然丟擲一句話:
“這就是我們的餘馳。”
周圍的記者譁然,江興卻沒有動容。
他無知無覺地繼續轉著手上的東西,好像這東西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接著他又看了走到自己面前的記者一眼,說:“最近睡眠不好。這兩天患過感冒。胸悶氣短。排洩不行。該去查肺部了。”
問話的記者直接傻住了:“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