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場突發的車禍卻幫了他的忙。當談行止因為車禍出事,被談平林踢出董事會以後,就在等。他等著ric開始對談氏實行收購,等著ric與談平林翻臉內訌,等著談平林找到青桑資本去救場,等著談平林唆使其他股東先把股份轉讓給青桑資本,等著青桑資本取得談氏的絕對控制權後,他就能開始收網,以第一大股東的身份強制改選新的管理層和組建新的董事會,留下支援他的那些人,踢走談平林和那些反對他的人。要說談行止唯一運氣好的地方,應該就是遇上了這場車禍,給了談平林一個趕他走的理由,反倒成全了他。」
眾人都聽得愣住了。
良久,才有人嘖嘖稱奇:「許兄厲害啊,看得這麼透徹。」
「我不厲害,厲害的是談行止。局中局,連環套,步步為營收復談氏。這個人,可真是有點意思。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再厲害,現在也只是一個瞎子。不過也不打緊,有的人眼不瞎心卻盲,倒還不如他這樣的瞎子呢。」
……
溫晞回過神時,杯中的茶已涼了。
豪門世家的恩怨情仇、商場上刀光劍影的爾虞我詐,也不過只是看客眼裡茶餘飯後的一段談資,供人評頭論足,當作消遣。
那個被稱為「許兄」的大佬最後一句輕蔑的「瞎子」,還是讓她起了一些不悅,想起身和他理論理論。
但轉念一想,她又能以什麼身份去和他理論?
談行止的前妻嗎?
她連為他出頭的資格也沒有了。
如果當初她也能像這位大佬一樣看得這麼透徹,早些看清談行止的局中局,她這半年也應該能活得輕快很多。
她當時並不知道談行止有這麼多謀劃,她只是一廂情願地以為他被談平林整得處境落魄,一廂情願地以為他真的很需要她。
談行止被趕出談氏的那一天,她是眼睜睜看著談行止像垃圾一樣被談平林的保鏢丟出談氏的大門的,那時他眼上還纏著紗布,因為情緒波動又滲出了血。
他被那些保鏢推搡在地,卻一次次不甘地站起,像只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方向,又倔強地嚮往談氏的樓裡沖。
那時,她終歸於心不忍,奔上前去從他身後抱住了他,裝出鬱星辰的聲音喊住他:「阿止,我們回家好不好?」
因憤怒而面孔扭曲的談行止一下安靜起來,任她輕撫上他的臉頰:「以後,我來當你的眼睛,我來照顧你,一生一世。」
她當然也不知道,談行止其實和言風清早就聯手,打算一起伏擊談平林。
在談行止被趕出董事會以後,談行止讓她陪著他去一傢俬人會所裡找一位股東,卻正好在門口遇見了言風清。
言風清讓保鏢按住了溫晞,當著她的面搶走了談行止手裡的盲杖,像打狗一樣用盲杖,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打談行止,讓一旁的她看得心碎欲裂。
言風清哈哈大笑,將盲杖往圍觀的人群裡一丟,吆喝道:「誰想玩玩這根打狗棒?想玩的趕緊來啊。」
有幾位公子哥喝高了,興致勃勃接了盲杖,輪流用盲杖去打談行止,也一同和言風清哈哈大笑起來。
「阿止!阿止!阿止!」
溫晞雙眼泛紅地喊著被抽打在地的談行止,怒意熊熊燃起,讓她突然有了不可思議的力量。
看著在地上舉止狼狽的談行止,言風清正在笑著,膝上突然一疼。
他猛然回眸,卻見溫晞不知什麼時候掙脫了保鏢,竟然從一個公子哥手裡搶回了盲杖,劈頭蓋臉地向他擊去。
溫晞抽得又急又狠,就像一頭髮怒的母老虎,邊護著談行止,邊將他和一眾公子哥打得鼻青臉腫。
保鏢們反應過來,猛衝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