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張南尋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張厲曾說,他在東街欺辱仇正初時,是趙廉把仇正初救了。
原本以為,仇正初與妖邪有染。
沒想到,他就是妖邪本身。
如此一來,就可以說,趙廉,救了一個邪修。
青雲宗,乃是名門正派,最看不得妖邪行走人間。
趙廉這小子,馬上要接受青雲宗入宗考核。
一個大好少年,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在接受入宗考核之時,眾目睽睽之下,忽然被人爆出,他與妖邪有染,這件事,多麼美妙!
趙家與妖邪同流合汙,慘遭青雲宗鎮壓,張家趁勢崛起,聽著多麼順耳!
張厲還在失聲痛哭。
張南尋用腳踢了踢他。
“走,咱回家。”
“老祖宗,那我爹……”
“以後再說。”
“好!”
張厲迅速爬起來,抹了把眼淚,跟在張南尋後面離去。
張星河見老祖要走,急忙說道:“爺爺,這裡怎麼處理?”
張南尋扭頭,看了看仇家村滿地的屍體,說道:“吩咐下去,暴屍三月,誰敢收屍,立時斬了!”
“多派幾個人,在這兒守著,如有鳥獸,就放進來。”
“讓野狗撕,讓禿鷲啄,讓野豬來拱!”
“讓他們死了,到了陰曹地府,都沒有全屍!”
“聽懂了嗎?”
張星河點頭道:“明白。”
“剩下的人,都跟我回去吧。老三,要風光大葬!”
“是!”張星河道。
“回去了,給附近所有的勢力發訃告,告訴他們,張家三爺沒了。”
“葬禮,就定在青雲宗考核那天!”
“讓他們都來,都來!”
“孫兒明白!”張星河答應道。
……
“東臺鎮。”
好久沒來過了。
仇正初自言自語道。
花了整整一天,他才穿行到大羅山的另一邊。
此時天色昏暗,涼風起,炊煙裊裊。
山腳下兩三戶人家,卻有七八分快樂。
仇正初不敢打擾他們。
此時,他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完全乞丐一般。
背上,還揹著一具年輕女性的屍體。
他望著幾間山村小屋,發了半天呆,直到一聲蒼老的詢問,打破了寧靜。
“小夥子,你在這山裡做什麼?山路崎嶇,晚上不好走,不下心掉下去,命都沒了!”
仇正初扭過頭,他的身後站著一個身形矮小,頭髮花白的老人。
他對老人笑了笑。
“討飯的,沒有家,想在山裡找個洞住下。”
老者打量他片刻,笑道:“你討飯還帶著老婆呢?”
仇正初道:“病了,很嚴重,沒錢治。”
“哎!都是苦命的人啊!”
老人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憐憫的表情。
仇正初默然。
“吃飯了嗎?”老人開口問道。
“沒有,山裡果子沒熟,吃了一口,澀;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老人笑了笑,用慈愛的口吻說道:“沒吃,到我家吃吧。我家雖然不富裕,但飯食還是有的。夜裡山風大,你扛得住,你媳婦可未必;何況她還生著病。”
“你就在我家住下,如何?”
“我家房屋寬大,容得下你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