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蘭心原諒祁崢的口無遮攔,因為她知道,他其實是在誇她這一晚比平時好看。誰叫丁蘭心一直以來都是把自己最真實最狼狽的一面展示給祁崢呢?
馬尾辮,運動衣,頭髮溼答答地貼在臉上,衣服的胸前、腋下全部都是汗,一張臉紅通通的,呼呵呼呵地大聲喘氣——祁崢眼裡的丁蘭心一直都是這樣的,大強度有氧運動後的女人早已註定和優雅美麗絕緣。
可是,化妝品和漂亮衣服是很神奇的魔法棒,可以叫女人脫胎換骨,麻雀變鳳凰,要是再加上美顏自拍,那簡直就是天下無敵了。
大樓前夜風涼涼,吹亂了丁蘭心的長卷發,她雙手插在羽絨衣口袋裡,苦笑著看臺階上的祁崢:“你在這裡幹嗎呀?”
祁崢最後抽了一口煙,丟下菸蒂站起身,回答:“等你啊。”
“你只穿短袖不冷嗎?為什麼不在樓上等?”
“今天我休息,不想給別人加班。”
“那你把我叫過來幹嗎?”
“你是‘別人’嗎?”
這樣的回答叫丁蘭心心驚肉跳,祁崢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她面前,歪著頭更加仔細地看她的臉。丁蘭心臉紅了,後退一步:“我就是化了點妝,你別看了。”
只是很微小的一步,卻讓祁崢眼神一凜,立刻低頭去看她的腳:“你腳怎麼了?”
“啊……剛才下計程車時不小心扭了一下。”
見祁崢臉色越來越臭,丁蘭心趕緊解釋,“對不起,今天我沒辦法跑步了。不過應該很快就好了,腳已經不怎麼疼,我想我今天可以做一些啞鈴練習……”
“你是傻子嗎?”祁崢打斷了她的話,不由分說地伸手過來,牽住了丁蘭心的手。
氣溫很低,他的手臂面板冷冰冰的,但是手掌卻很熱,又大又溫暖的右手包裹住丁蘭心有些冰的左手,叫她嚇了一跳。
祁崢轉過身,作勢就要揹她,丁蘭心慌地連連躲開,嘴裡不停地說:“別別別,我自己能走,我自己能走!”
擦,脫衣獻殷勤都不管用?這女人究竟是什麼做的?
祁崢有些懊惱,卻也不能強硬地去揹她,只能改變方針攙住了丁蘭心的手臂,架著她走上了臺階。
這種程度的身體接觸都令丁蘭心難堪了,到了大廈的一樓大廳,腳下是平地,她立刻掙脫了祁崢的手。祁崢咬咬牙,指著大廳裡的待客沙發讓她去坐,丁蘭心一瘸一拐地走過去,祁崢忍不住說她:“你怎麼這麼笨,走路都會扭腳。”
丁蘭心坐下來,彎著腰摸自己的腳踝,說:“太久不穿高跟鞋了嘛,一下子不太習慣。”
祁崢去看她的鞋,足有七、八公分高,哼哼一笑:“怪不得,我剛才還在想,小矮子今天好像長高了。”
丁蘭心剜了他一眼,祁崢還在說,“都不知道你們女人怎麼想的,居然喜歡穿這麼高的鞋子,怎麼不去踩高蹺啊……”
丁蘭心抓起茶几上盤子裡的一顆薄荷糖,直接衝祁崢丟過去:“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啊!”
祁崢一把接住了糖,剝開塞進了嘴裡,邊嚼邊說:“我上去一下,馬上下來,你等著我。”
丁蘭心:“你去幹嗎?”
“你說呢?”
祁崢快步朝電梯跑去,丁蘭心看著他的背影,隱隱猜到他的用意。她想走,卻又沒有力氣,乾脆放鬆身體靠在了沙發靠背上。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對於祁崢的所為,丁蘭心心中有數,她不信這個年輕帥氣的男孩子會對她產生別樣的感情,卻又好奇他的動機,他這樣處心積慮地接近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