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來客突然多了起來,竟鬧得家家客棧都滿員了。這些人,大多都是聞風而來的總鹽頭子,還有些鹽販子,因為臘月初七,江寧府要公開招標,並取締了以前的十多道手續,改為只有一個鹽部專管,且售出的是三年的經營權,以往可是一年一上打的。而且這回採取的是價高者得之,公開拍賣經營權,但卻是分路而賣。每一路,允許有二家全權經營,大路富路最多可有三家。
訊息傳出沒半個月,江寧府裡就開始熱鬧了。
此其間,王安石被秘密召回一次,面聖後又匆匆返回,這二十來天,墨菲坐鎮江寧府,日日走街串巷,打探著鹽商們的動靜,讓尋來的梁繼心疼不已,每晚都要為她按腳一個時辰。
很快的,彈劾王安石的奏摺像雪片一樣地飛向趙頊的御案,被趙頊咬牙打包,丟在一旁。
早朝也跟菜市場一樣的熱鬧,口水飛得漫天,呂惠卿一干人如困獸般地豎起頭上的犄角,抵住眾臣的圍剿。趙頊每天眉頭緊鎖地忍受著噪音,無比期盼著“九七的春天”……
就在這時,戰報傳來,蘭州慶州又被西夏攻克,風向終於轉了,那些天天掐架掐得臉紅脖子粗的文官終於癟茄子了。戶部卻搖頭撥不出軍餉,打不起這仗……
趙頊一怒,摔了十大包的彈劾摺子,瞪著紅眼吼出誰要是能變出銀子來,就拜他為相。朝上頓時鴉雀無聲……
可是失地不能不奪回來呀?種樸那邊還帶著殘軍等著糧草,正頑強地打著游擊戰,蘭州守軍靠向熙路,也在積極準備反攻,可熙州也不是個太富饒的地兒,獨力難撐。
墨菲聞信後,及時給趙頊上了道密函,於是朝臣們哀嚎倒地,汴梁城裡烏煙瘴氣。
捐獻十萬貫就可送子弟入國學一名,二十萬貫可送三名,五十萬貫可封爵,一百萬貫……爵位子孫傳承,商賈富戶也可得榮譽勳爵,子弟可入國學二名……
半月後,第一批糧草分兩個方向駛出汴梁,趙頊欲哭無淚地看著厚厚一撂請封的奏摺,認命地繼續扣……玉璽。
他孃的,原來就朕是最窮的!
臘月初七,天色陰沉,陰風刺痛,墨菲披著雪豹皮的大裘,手裡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臘八粥,沿碗邊一小口一小口地吸溜著,白鶴站在她身邊,也捧著一碗喝著。
韓祖帶著十名護衛,一身軟甲,威風凜凜地護在臺下,看著同樣一人一碗粥的眾人。
公開嘛,這麼多人,哪有那樣的大廳能裝得下?都站院裡吧,反正都是有錢人,凍不著的。墨菲隱在臺上一角,看著王安石站在臺前中央,一本正經地勸著……粥,差點兒沒笑出聲。
白鶴含笑斜睨著她,姑娘不知道隨了誰的性子,腦子裡的怪點子似乎總也用不完。唉,阿青是個沒福氣的,生生的大好姻緣給錯過了……
不過憑心而論,姑爺待她也是真的不錯,從未看過誰家的夫君能做到這種地步,對姑娘可真說得上是事必躬親了。
自打姑娘變了性情後,雖是比以前過得兇險,卻也活得精彩,連帶著墨府上下都跟著煥然一新了。就連林……也跟以前不一樣了,倒有了老樹開新花的意思了。他舔了下沾了粥的唇,要不就順的姑娘的意?畢竟她也等了這些年,就是鐵石心腸也應該早就焐熱乎了吧?
“大家喝完粥後就開始競標,總不好大冷的天一直凍著。本官再重申一次,不拘於本路競爭,有實力的可要好好考慮考慮。”
一片吸溜聲響起,十數聲後,便有人叫道喝完了。
墨菲暗笑,把最後兩口粥嚥下肚,衝一臉苦笑的王安石點點頭,“大人放心,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墨菲又喝了口水,才舉步至臺前,拿起包了紅綢的鼓槌站到小桌後,當地一敲,“肅靜。重申一次,各位手中的標牌,就代表各自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