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扶蘇發愣,淳于越便解釋道:“我與子嬰平輩相交,已與大王說明,我沒有本事教導子嬰,所以,子嬰便不必以晚輩之禮對我。”
“啊?”扶蘇瞪大了眼睛,錯愕道:“老師可是失了心智,你和子嬰怎麼平輩相交?”
若是平輩相交,那自己和子嬰又算什麼?
這錯綜複雜的關係,讓扶蘇一時半會沒繞過來。
他不知道的是,淳于越一心想在造紙術上留個美名,所以兢兢業業,想著改良的法子。
而對於開發這方法的子嬰,自然不敢再以老師相稱,便與大王說好後,一心一意鑽研改良的技術。
眼下扶蘇有疑問,淳于越便耐心道:“你說你細讀《論語》,豈不知其中一句,‘三人行,必有我師’?眼下,子嬰,便是我的老師。我說是平輩相交,實際上是給自己臉上貼金,要是真論個輩分,我得管他叫聲‘老師’。”
“啊?”這下輪到王燕錯愕了,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收了淳于越為土地,那豈不是,扶蘇反倒是子嬰的徒孫了麼?
一想到這複雜的關係,王燕也為了難,便笑著勸道:“淳老言重,子嬰哪有這個本事……”
未等王燕說完,淳于越鄭重道:“莫要胡說,子嬰是我見過具有大智慧之人。”
於是便把子嬰所謂的“格物致知”,和造紙術的由來一併說了。
聽完這些,扶蘇這才釋然,按照老師所說,子嬰確實是點撥了淳于越。
兩人對話,本就是子嬰更長一輩,反倒是自己老師沒有尊卑之感。
可,自己的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厲害?
自己走的時候,不是才開口說話嗎?
怎麼一年多不見,這王宮內外,便翻了天?
好在,淳于越只是在‘格物’上,遵從子嬰為師,若是在儒學上……
扶蘇想都不敢想。
可子嬰和扶蘇之間的輩分到底怎麼算?扶蘇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最後只能各論各的。
等送走了淳于越,扶蘇才鬆了口氣,道:
“子嬰,為父以你為榮。”
王燕見狀,也是喜笑顏開,抱起子嬰又親了兩口,笑道:
“哎喲,我的乖兒子,真給為娘長臉。快去換衣服吧。”
“啊?換什麼衣服?”
王燕卻是笑道:“咱們回了咸陽城,不得先見見你外大父?晚上在那邊吃飯。”
子嬰一愣,問道:“不是應該先見大父嗎?”
“我倆已經給父王請過安了。”扶蘇笑著補充道。
“可,我們不應該陪著大父吃飯嗎?”
聽得兒子的話,王燕忍不住白了一眼,笑道:
“這大秦國內,也就只有你和大王吃飯,才那般放鬆,我等每次陪著,哪個不提心吊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