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未知的危險時下意識的反應,
亞瑟文斯特對她來說是陌生而可怕的,也許是因為他給她了致命的打擊,他的面孔在她心裡早已變得模糊可惡。小時候單純的影子不過她自以為是的一場夢,
好像明白秋琳對自己的抗拒與憎恨,亞瑟文至始至終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為了曾經而道歉,為了夏伊的解釋?通通沒有,他也沒有對秋琳使用任何蠻力,他只消跟在她身前。就足以令秋琳不敢反抗,因為反抗的苦果她已經嘗過一次,
亞瑟文好像又變回了安靜的啞巴,用一雙美麗的眼睛默默的看著她,但偏偏他們又處在人聲鼎沸的繁華大廳裡,一個過去他絕不願意踏足的地方,
明亮的燈光,喧鬧的人群。還要那些放肆的大笑,是他原來最害怕厭惡的,所以人終究是會變的。病態的孩子到底是變得正常,還是更加偏執,
秋琳低下頭,試圖用帽簷隔絕他的視線,小時候她習慣了孤僻男孩專注的注視,那是多麼純粹清澈,
可如今,她只想拔腿跑出這個地方,腳下的地毯,頭頂的燈盞。牆上上了年代的壁畫,還有周遭人的模樣,通通讓她感到驚恐,
但她唯能做的,只用縮緊自己的身體,強忍著。壓抑著,
秋琳就這樣站在這座富麗堂皇的大廳,她的視野全是一張張陌生的臉,他們中,沒有人是相似的,但秋琳看得出也感覺得他們和亞瑟文斯特流著相似的血,一樣蒼白的面板,哪怕被燈光反射得發亮,也沒有血色,用再昂貴的化妝品也蓋不住;一樣冷寂的眼睛,即使在矜持的笑或者放肆的大笑,但深裡有的只是麻木和不以為意,
他們好像都掛著一張虛偽人皮在表演,演的熱烈祥和,光鮮亮麗,而背面卻是無盡的黑暗酷寒和冷嘲熱諷,
原來亞瑟文的親人就是這樣的,同類?但又似乎不怎麼樣像,這的確是一個令秋琳感到頭暈而懼怕的世界,她有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彷彿她回到了某個痛苦的瞬間,全身戰慄又無法擺脫,眼前的畫面時而模糊時而清楚,耳邊的嘈雜好像魔音纏住了她,
為什麼這場所謂綁架,要把她帶到如此詭怪的地方,
有耶伊曼族人注意到了她,秋琳的著裝在觥籌交錯的貴宴裡顯得格格不入,而她最顯眼的頭髮被碧麗耶塞進了帽子,否則現在的場面不會平靜了,
“瞧,那是誰,是哪家的小輩?怎麼從沒在家族聚會上見過?”
“準是哪個風流情種在外的私生女,今年來認祖了吧,”無所謂的語氣,顯然看得多,
隨即議論的幾人會意的笑了,姻緣血親的桎梏,讓這些人儘可能的在外發洩壓抑的**,在場的,誰沒有幾個情人,但也僅僅是情人罷了,真正能成為他們婚姻中另一半的,永遠逃不出耶伊曼這個狹窄的圈子,
“不過你們不覺得這個女孩有點意思?託沃什家的索命鬼居然在她身邊,唔,還有那個…”
說話的那人朝亞瑟文撇了撇嘴,
“了不得,奧利波莉要扶植科菲勒的兒子當接班人了嗎,”
“他的血統算不上純正,唔,可誰讓他是幾十年來唯一遺傳到的…,”
秋琳腦子是懵的,似乎空白可又亂成了一團麻,她身邊就是亞瑟文,他沒有碰她,他們之間甚至隔著有小手臂長的距離,這是一個奇妙的長度,它可以讓兩人看起來不親密,就像無關的路人,也能讓其中一個時刻盯著另一個,而讓其他人無所察覺,
碧麗耶早在進來的時候,就邁向了長桌的一頭,端起酒杯當茶水解渴,
這時,碧麗耶走到秋琳跟前說,“是不是很意外?我說過,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其實我對殺手這門職業,並不敢興趣,我只是想讓你…”
說了一半,碧麗耶自己先笑著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