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人,一個很年輕——不但是臉,他儀表堂堂,整個人就給人一種「鮮衣怒馬」的感覺。不見光鏡盡忠職守地透出了他的名字:趙振威。
最字尾著的那位文士打扮,已經有一點五衰之相的先兆,皮肉鬆弛下來,看著是中年人的模樣了。
奚平一時都沒顧上打量趙振威,直接對上了那中年人的視線,對方從容地沖他一笑,奚平左手心的感覺更明顯了。
這代表什麼?
奚平心思轉得極快,對轉生木裡的魏誠響說道:「你告訴那個老九,就說等無常一應付完天機閣的人,我自有安排。」
魏誠響鎮定下來,依言轉告,那老九吃了一驚,眼睛裡的疑慮頓時散了,他近乎低聲下氣地問道:「聖女怎麼知道……一先生去探天機閣了?」
魏誠響舉一反三,這回不等奚平教,就自行擺出了「你不配知道」的臉色。
另一邊,奚平用舌尖抵住了上牙床才沒表現出異狀來——無常一,抓住你了。
「林師兄!」周晴忙起身給眾人介紹。
點到趙振威的時候,奚平的笑容燦爛得好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弟重聚,點到那中年人時,奚平像流浪半輩子的孤兒找到了親爹。
「這是呂師兄,」周晴道,「也是礦上的老人了,一直跟著跑押運船。」
「不敢,下官呂承意,見過二位金平使者。」
奚平輕輕扣住左手的手心,心念一動:「呂承意。」
下一刻,他眉心多了一個奇特的視角——奚平這個「太歲」好像成了呂承意背後的一雙眼,從另一個角度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一無所知的「信徒」。
第48章 魍魎鄉(終)
魏誠響一口氣沒松,房門被人突然敲響,她差點當場崩潰,腦子和臉一起空白了一瞬。
這空洞的眼神卻讓老九冷汗流得更快了:這是鬼神的眼神啊!
老九隻覺少女那雙毫無情緒的眼睛裡,射出的是神明的冰冷目光。他一時為他的自作聰明後悔不迭,忙恭敬地一低頭,起身去開門。
來人是那個將魏誠響帶到百亂之地的昭雪人。
昭雪人笑容可掬地問道:「九兄好——不知貴教聖女可休息好了,在這裡住得習慣不習慣?」
老九不能讓太歲覺得他魯莽還沒用,於是努力定了定神,又成了混跡南礦的老油條:「甚好,多謝昭雪人兄弟。」
「不平蟬不平則鳴,昭雪人沉冤鏟淨,大家都是同路人,不必言謝。」那昭雪人簡單寒暄後便開門見山道,「是這樣,我家主上聽聞聖女駕到,特意在望南樓設宴,想給聖女接風洗塵,不知聖女可方便?」
魏誠響倏地回過神來——昭雪人的主子……那不就是把南郊變成焦土的幕後黑手之一?
老九不敢自作主張,回頭用眼神請示魏誠響。
魏誠響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攥緊了,這一次,她沒有問轉生木裡前輩的意見,只對奚平道:叔,這個人我得去見。
「把臉遮上,天機閣的人見過你,免得撞見。」奚平盯住了呂承意,對魏誠響說道,「去吧,我給你兜著。」
倒黴的呂承意不料自己一照面就把老底漏了個乾淨,他只覺自己靈感毫無徵兆地被觸動,突然有種被高手鎖定的感覺。
那強烈的危機感來自身後,還不是眼前這兩個天機閣的人。
奚平就看見他後背一僵,神識迅速小範圍地探了一圈——是的,奚平能感覺到對方的神識,即使呂承意探出的神識沒有碰到任何一個人。
難怪梁宸只剩一具枯骨,也要賴在轉生木上裝神。
原來做「神明」是這樣的滋味。
在奚平眼裡,呂承意一舉一動都放大了無數倍。奚平一抬頭能看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