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來,安心吃飯。
吃過飯後,安世誠夫妻陪著父母說了會兒話,便告辭回自己院裡。
誰知走到書房時,沉靜了一路的安世誠對丘如意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等我,我再去看過書。”
丘如意不好阻攔,只好眼睜睜看丈夫自旁邊婆子手中拿過燈籠往書院裡去了。
丘如意回到院裡,讓杏兒沏了壺白水,便命人都下去了。
她嫁給安世誠這麼久,早已經習慣了房裡沒有丫頭婆子簇擁著伺候的生活。
每天這個時候,她夫妻二人如尋常百姓家的夫妻在燈下忙碌。
安世誠會拿本書坐在燈下看,每每看到些有趣的東西或者偶有感慨便會講給丘如意聽,不過丘如意一般初時還興趣盎然,卻在聽不幾句後就會煩了,因為安世誠講話總是喜歡引經據典,丘如意讀書的深廣遠遜於安世誠,有時便會聽不太明白,於是就會被安世誠訓誡。
氣得丘如意道:“你們文人最愛賣弄自己的學問,唯空別人能聽懂了,往往講話言辭古奧,作文章則佶屈聱牙。我想先賢們之所以立書作著,不外乎教化世人,傳播知識,自然是言語簡明易懂為最佳,倒是後世文人為了顯示自己高於旁人,將學問弄複雜了。”
安世誠見丘如意強詞奪理,默唸“好男不與女鬥”,笑笑了事,此後說事,少不得減些書生氣,多說些民間通俗哩語,倒是為他以後很快與邊關官兵形成良好溝通打下基礎。
而丘如意晚上有時做些針線,有時會說些白日裡的家務事,安世誠雖不太愛聽這些家長裡短的內宅事,不過有時來了興趣倒也幫著妻子分析一二,夫妻二人相處何其的融洽默契。
而今天卻只有自己形單形只地獨坐在燈下,丘如意也想做點事好減少一點孤寂,可心神不寧,不是針紮了手,就是墨染了紙,於是乾脆賭氣吹了燈枯坐在床前。
可等了半天,仍不見安世誠回來,丘如意不由擔起心來,於是又走出房來,垂花廳裡兩個值夜的婆子忙上前來問詢伺候。
丘如意便命她二人掌了燈籠往書房裡。
一進了書院,便見安世誠的書房裡正亮著燈燭,丘如意便命婆子暫且留在門房處等著,自己挑著燈籠往書房而去。
不想丘如意剛一到房門前,透過門透看去,幾乎駭得昏了過去——安世誠此時正手握一把大刀立於書桌前。
明晃晃的大刀在燈光的照映下,散發出犀利的寒芒,丘如意嚇得腦中一片空白,當下什麼也顧不得,推門進房跑到安世誠跟前,急促地叫道:“你在做什麼?”
安世誠不提防倒嚇了一跳,抬頭見是丘如意,便將刀放在書桌上,上前微皺一下眉,道:“已經這樣晚了,黑燈瞎火的你怎麼過來了?”
再看丘如意手中正執著燈籠,又瞧一眼門外,安世誠眉頭皺得更深:“你一個人過來的?”
丘如意見安世誠這時還在關心自己,便放下心來,知道是自己誤會了,籲一口氣,笑道:“我想著夜已深,夫君的書也看的差不多了, 便讓她們暫時在門房那裡等一下,我過來看看。”
不等安世誠說話,丘如意又再一次柔聲確認道:“夫君的書今夜讀的差不多了吧?”
安世誠定睛看了妻子一眼,對她的心思早就瞭然在胸。
安世誠不由輕搖了一下頭,一手接過妻子手中的燈籠置於燈架上,一手握著妻子的手,相攜著走到書桌前,請丘如意坐下,笑道:“為夫今天又犯了倔強性子,讓如意擔心了。”
丘如意卻不肯坐,而是退後一步,看著桌上的刀,道:“大晚上的,看著��恕!�
安世誠笑一笑,便上前把刀插入鞘內,轉身收到書櫃裡去了。
丘如意奇道:“你一個書生,怎麼書房裡還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