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絲絲坐在某個園子的石頭上,看著她和缺月曾經住過的小院不知道出什麼神。
他想了想,走過去,站在旁邊卻又沒開口。
絲絲知道他來了,伸手指著院門之內,“這裡什麼時候變這麼荒了?”
這話寒水還真答不上來,這水榭裡在笑無情之下就只有他和錦地羅管事,如今錦地羅也常常不在,他一個人忙著大小事物,這沒人住的院子還真沒怎麼上心過。
絲絲輕嘆,“空著多浪費,至少也安排幾個丫頭進去住吧。”
“雜草太多,沒人敢進去住。”
“……”
毛雜草,那是她過去精心培育的藥草!要說有些還真生命力旺盛呢,由著自生自滅也能長那麼好。
“寒水,我很想念以前的水榭……那時候大家都在一起,水榭就像家一樣,每天都很熱鬧……”
寒水沒吱聲,但他很想說其實那不叫熱鬧叫鬧騰,而且只有你一個人在鬧騰其他人只是被鬧騰。然而下一句話,卻讓寒水頓住了。
她說,“可是現在,好冷清。”
歲月或是其他什麼,寒水沒那麼多感想。或許男人本來就不比女子的細膩,可是真的在不知不覺間,缺月走了,小九和風殘月離開了,然後是東籬,錦地羅……
如今的水榭,經常都是安安靜靜的沉寂在薄霧中。
她坐了半晌,突然說,“你趕緊娶個媳婦兒回來吧!”
“……”為什麼又扯到他身上?
“不然你娶了錦地羅啊!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就不用她嫁到外面去了!”
寒水沉默,作死的沉默。他一沉默起來誰也沒轍。絲絲只能無力又挫敗的嘆了口氣,隨即卻又奮然站起,“怎麼著也得讓大家再聚一聚,一起吃頓飯!”
寒水微微頓了頓,“你想——?”
“團圓飯啊!大家分開這麼多年了,偶爾也該聚一聚嘛!”絲絲的笑容重新明亮起來,一如當年寒水在這個院子裡見到的那個雜草般的女孩,明亮得肆無忌憚。
算來笑無情生辰快到了,這個名頭正好。
——笑無情眉頭一挑——又一挑,疑似有抽筋衝動——“給我祝壽?”
——三十歲就“壽”?也不怕折壽!
“現在水榭裡日日年年一個樣兒,偶爾也該熱鬧下,你生辰嘛!”
“夫人你是想給我祝壽呢?還是想給我添亂呢?”
絲絲更想問你是想說添亂還是想說添堵呢?
可是眼見著前兩天蔫了吧唧的絲絲又容光煥發起來,難道笑無情當真說得出一個“不”字?笑無情哼一聲不再理睬,他不理睬絲絲自然當他同意。上前拉起他就往外扯——
他不冷不淡問,“做什麼?”
“跟我去請四月他們回來吃飯啊!”
橫眉!
他不計較讓他們回來已經很不錯了,竟然讓他親自去?
絲絲立刻裝可憐,“難道你讓我一個人上路——”
“你自己想去,自然你自己上路。”看他半冷不熱的模樣把先前的那點進步又退回去了。
“你真不去?”
“不去。”
絲絲也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不去也好,你去了,殘月見了你沒準兒還不來了呢!”
——卓絲絲,風殘月不待見笑無情,難道他就待見你了?你這個女人在他眼裡同樣罪大惡極吧?
絲絲擺出一副愛跟不跟的模樣,收拾出門。
當年的“滄溟四月”,分別是寒水月,風殘月,缺月與新月。
錦地羅雖不在四月之中卻與四月感情深厚,不過她當然是最沒難度的,一封書信她自然會回來。要說這個“難”字,當然是風殘月,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