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震怒的陳教授掌摑,除了捂著嘴痛哭之外,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陳媽媽在甦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杜尋拼命,她歇斯底里的叫喊著,惹來了很多病友和醫護人員的圍觀。
帶著屈辱的心情,杜尋從那些指指點點的人中間走到陳媽媽的病床前,還沒靠近,就被她順手操起旁邊病友的杯子砸中了頭。
血一點一點,順著他的臉往下滴,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萎縮了,甚至,不見了。
是筠涼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擋在他的前面,昂首挺胸的對著陳芷晴的父母說:“有什麼就衝我來,有什麼事情他媽的你們衝我來啊!”
陳媽媽被她口中“沒有教養沒有道德的小婊子”氣得再度暈了過去,已經恢復了神智的陳教授把杜尋和筠涼趕出了醫院,杜尋看著他彷彿在一瞬間變得佝僂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筠涼拿出紙巾給杜尋,又返身去路邊的便利店買來兩瓶礦泉水給他洗傷口。
傷口並不深,但筠涼的動作卻很用力,杜尋齜牙咧嘴的想要躲避她重而粗糙的手,卻發現她一直在唸念有詞,仔細一聽,原來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蘇筠涼,不準哭,你個傻逼,不準哭……
杜尋鼻腔一酸,傷口也不洗了,緊緊的把筠涼摟在懷裡,怕被他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睛。
儘管眼淚已經錚錚的砸了下來,筠涼還是緊繃著神經,字字鏗鏘:“杜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結婚,我們明天就結婚,去他媽的……”
那麼倔強而驕傲的筠涼,終於也被這殘酷的人生一點一點吞噬掉了驕傲和從容。
喝下去血腥瑪麗像火焰一樣炙烤著她的五臟六腑,她忽然起身,踉踉蹌蹌的往外走,杜尋追上去,她卻擺手笑笑:“我想回去休息一下,你陪陪辭遠吧,我沒事的。”
那邊顧辭遠已經明顯有些醉了,沒人看著還真不行,杜尋嘆口氣,只得任由筠涼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坐在計程車上,筠涼掏出手機來想打給那個被她深深刺傷的好朋友說聲對不起,卻又忽然想起來她的手機已經砸碎了,手指扳著搖桿無意識的一路順著電話簿播下來,最終停在了沈言那一欄。
她想了想,播了過去,三聲之後一個溫和的男聲接通了電話:“喂?”
“啊……”筠涼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啊……我找沈言。”
“她手機忘在我這了,你有事可以跟我說,我一定轉告。”
“你是……”筠涼突然想起,曾經聽宋初微說過,沈言現在有男朋友了,下一秒,她想起了那個人的名字,而對方正好也自報家門:“我是黎朗。”
中午下課之後我把卡插進ATM機,上面的數字讓我心裡難受了一下。
原本我是做好心理準備以為她明天才會打錢給我,沒想到這麼快就到賬了,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她這樣做反而令我不好受。
我真是生得賤,看著出鈔口吐出那一疊鈔票,原本已經很沉重的心情,似乎又更加劇了幾分。
坐在公車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袁祖域,自從那天不歡而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聯絡過他,那小子也很有骨氣,也沒聯絡過我。
也對,人家也說了,我又不是他什麼人,幹嘛要聯絡我。
我就是這麼無恥,明明這句話是我先說出來的,可我就要把這筆賬算在他頭上。
只是在檢視林暮色的相簿那天,無意中看到袁祖域的簽名檔上說他的手機出了一點問題,資訊全是亂碼,大家有事的話直接打電話。
在他上班的地方,我沒有看見他,隨便選了一隻手機付款之後,我問那個上次幫我修手機的人:“袁祖域呢?”
他一臉的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