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叛逆的大旗挑戰人倫綱常。
他是這天地之間唯一自由的靈魂。
但就在一夜之間,我忽然覺得,其實我不是像哪吒……我是像那個叫做孫悟空的野猴子:曾經不知天高地厚,掀翻了天庭,最後誒鎮壓在如來佛祖的五指山下整整五百年,才想清楚自己到底應該怎麼樣。
不經歷痛徹心扉的破繭,就無法活得潔淨的新生。
時隔多少年,我終於完成了從叛逆到平和的迴歸,我終於站在媽媽的面前親口說出了一句:“媽,對不起。”
至於我已經獲悉爸爸早已不在人世這件事,我並沒有讓我媽知道。
在經歷了這麼多曲折之後,我懂得了她的良苦用心,於是決定用緘默來成全她的願望。
沈言說得對,有時候緘默也是一種表達,或許,它是人生中最有力量的一種表達。
教會我這句話的沈言,在落座之後對黎朗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黎朗心裡一驚,看著眼前胸有成竹的沈言臉上洞悉了所有事情的微笑,這令她看上去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他一直都知道沈言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但他沒想到,原來女人的聰明會給男人這麼大的壓迫感。
“雖然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你還是說吧。”沈言並不看他,而是專心致志地往咖啡裡倒著奶精。
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黎朗到了今天晚上才發展,其實他不曾瞭解過眼前這個女子。雖然他們有過肌膚之親,他清楚她的口味,她的喜好,她的小怪癖……但是,他忽然覺得,其實沈言將自己的某些方面包裹得嚴嚴實實,而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她包裹著的那一部分到底是什麼……
想到這裡,他的腦海裡又浮現出筠涼大哭的樣子。
或許,自己還是比較適合跟簡單一些的人相處,黎朗這麼想了之後,終於開口:“上次你提議結婚之後,我認真地考慮了很久,我想,也許我們可以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大家都留有一點空間再認真想想?畢竟,婚姻大事,不容兒戲,還是謹慎一點好。”
這番話他已經打了無數次的腹稿,說出來自然一氣呵成。
沒新意。沈言心裡暗自冷笑一聲,可是表面上,她依然不動聲色。
“對了,你不是也有事情要跟我說嗎?”黎朗怕沈言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連忙岔開話題想要緩和一下氣氛。
沈言終於將投在咖啡杯上的目光收回,她心平氣和地笑了笑:“我要跟你說的,是同一件事。黎朗,關於結婚這件事,我想最好是不要拖了。”
“這段日子我頭腦不太清楚,弄混了避孕藥和VC……你知道,我的醫藥箱裡挺亂的。”
“黎朗,我懷孕了。”
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開著車返回公寓的時候,沈言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臉上掛著近乎淒厲的笑容。
分手?沒這麼容易。
她不會一輩子都受制於姓蘇的那家人,在她青春年少的時候,為了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她委身於那個男人,那是因為她一無所有,別無他法。
那個男人待她不薄,在她還沒有下定決心嗯他走的時候,他跟她講了很多道理,其中一句令她印象深刻:反正是交易,跟一個人做交易,總比跟無數人做交易要好,你看呢?
她是聰明人,權衡利弊之後,十八歲的成年人終於做出了這一生最重要的一個選擇。
短時間之內,你無法看護命運所做出的安排到底有何深意,這個男人不過是在出差的時候,偶然遇見了沈言。
沈言明白,他在Z城有家,有妻子有女兒,自己不過是被養在另外一個城市的金絲雀。
因為這個選擇,她的大學四年過得很輕鬆,並且利用這個男人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