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願意努力卻學者怎樣做一個好丈夫好爸爸,我……我這麼淡定的一個人,幾乎都要當著他的面哭出來了……”
我拼命地點頭,說不清楚為什麼,就是急於想要讓她知道我明白她的感受。在那天晚上,顧辭遠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的心情跟她一樣,覺得自己束手無策,那一秒鐘內心閃過無數個念頭。這些年,我從未設定過未來的那個人是什麼樣。
而如今,我知道了,是這樣的一個人。
一個不是說有多麼出類拔萃,一個會讓我快樂也會讓我難過,一個真心愛護我並且也值得我愛,會令我想交出現在和未來的人。因為這個人的出現,我可以原諒之前命運對我所有的刁難。
我真的明白。
看得出沈言也有些動情了,眼睛裡開始泛淚光:“初徽,過去這些年,我每年都出去旅行,但每一年的照片上除了能夠看出來我的年紀越來越大之外,我看不到別的。我看不到快樂、滿足、幸福和安寧……我一直覺得自己好像蒲公英一樣,風吹到哪裡,我就飄到哪裡。”
“真的沒想到,蒲公英也有落地的易天……他送我戒指的那天,我哭得很慘,我從來都沒說過結婚一定要有蒂凡尼的鑽戒,薇薇王的婚紗……人們都說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但在我心裡,兩個人的骨血細胞基因組成的一個新生命,這比鑽石更恆久遠。”
我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幸福的女子,她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裡,說著這些關於愛情的話語,這不是我聽過的最美的句子,卻最打動我。
會幸福的吧,幸福,並不是那麼難的吧……
跟沈言分開之後,我坐車回學校,忽然很想下一秒就見到顧辭遠。他接到我的電話匆匆忙忙地從男生公寓裡跑出來,驚魂未定地跑到我眼前,抓著我左看右看,直到確定我還是一個正常人之後才長舒一口氣:“你幹嗎啊!用那種語氣叫我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車撞了!”
和好之後,他又恢復了之前那種絲毫不憐香惜玉的腔調對我說話,但是我覺得這樣很好,我希望他還是把我當成以前的宋初徽來對待,我希望他愛我是因為我是我,而不是因為我那些悲慘的經歷。
“我跟你說,沈言要結婚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有點語無倫次。
顧辭遠盯著我,過了一會兒,他清了清喉嚨:“咳……這個……我們……還沒到年紀吧……”
“哎喲,要死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好像扇他兩耳光啊,這個人怎麼會這麼蠢啊,幹嗎要曲解我的意思呢!
頓了頓,我接著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哭啊。”說完這句話,我的鼻子竟然真的酸了,顧辭遠一看我這個架勢,沒再說什麼。
這種時候,一個擁抱比囉囉嗦嗦的千言萬語要實在得多。
而這個時候,我當然沒有看到,袁祖域就站在公寓門口不遠處的那棵大樹後面,靜靜地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
沈言在打點好一切之後,遞交了辭呈,上司一臉的惋惜,但不管公司如何挽留她,她都只是用一個明確的笑容拒絕了。
如此一來,大家全都知道了這個平日裡看起來雷厲風行叱吒風雲的女子,其實骨子裡最在意的還是家庭。
她在辦公室收拾東西的時候,一旁的助手問她:“真的想清楚了嗎?”
沈言怔了怔,側過臉去看著助手尚且年輕的臉,這是一個剛畢業的女孩子,眉目之間透著耿直率真,有一種讓人憐惜的美。
低下頭想了半天,沈言才回答她:“其實世界上所有的事情,要想通都很簡單,只要你明白什麼叫放下。”
助手眨眨眼,似乎並不能理解沈言的意思。
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沈言知道,自己對某些事情,真的已經放下了。